接下來的幾天,岳嘯山未再派兵赴各寺院收罌粟花果,狐狸們鬆了口氣。
各門派仍打點精神警惕雪衣門餘孽,冬兒則與書夫子呆觀中「修身養性」。期間杜美美到柳氏別院探望奇小子,獲知了曉月跟他「同居」、替他洗澡等等。
於是,當曉月向小狐講述建世外桃源的設想時,小狐發表了如下高見:去蠻荒之地拓荒搞不出世外桃源,有了人就會有紅塵。不如借鑒柳家莊隱於萬丈紅塵的高招,由上官奇夫婦將桃源建在廣州,反正廣州要兩百多年後才會在元宋交戰中化焦土,到時再轉移。
曉月敬師,無條件同意師傅高見——主要是離靖康元年不到五個月,不足以建桃源。
如此一來,誓必要將鎮守嶺南的豪言壯語化為實際行動,末了決定:冬兒等人南歸,杜美美、曉月隨其他江湖門派在杭州呆到罌粟化灰。
師徒倆與秦鍾書一致認為雪衣門瘋子不少,岳嘯山也許是瘋子頭,有必要予以監視,故此曉月參與雪衣門清洗。
大計議定,曉月心情平和地返回柳氏別院。鑒於奇小弟對「杜小姑娘」反彈太大,她只閒閒說冬兒要南歸,一塊走安全係數大,要大小活寶馬上隨她赴青雲觀。
上官奇一聲不出鼻孔朝天,柳曉青則面現痛苦。好一會,七少爺才堆出笑容:「我知道你疼惜小奇,想替他找個天下第一的媳婦。可他太小了,等不到開枝散葉,就會被摧殘到枝葉凋零。青雲觀中那位天下無敵的奇女子,還是留待福大命大的人吧!」
曉月很生氣,以傳音入密曰:「七少爺,我師傅手上有穿梭器,你說她去告訴趙大俠你在杭州是不是很簡單?」
柳曉青臉微變,他對趙成是說去海南一趟,打譜日後控訴是瓊姑把他綁到杭州的,若小狐不配合,謊言穿梆。當下換詞曰:「冬兒對我有陳見,跟她一路走,我想跟煥生說句話都不敢。煥生正在修行關頭,不能沒有我的指點,他畢竟是陽性,冬兒再能也是女子。你看這麼著好不好,我和小奇就呆你身邊,反正小奇的武功也是我教,啥都不耽擱,何苦非要把我們趕回廣州?」
有你倆在身邊還想幹正經事?曉月瞪圓星眸揚聲道:「杜小姑娘才不像你們,人家忙得緊,哪有功夫跟你們的攪和?我求告許久,她才肯和你們一路走。且用腦袋想想,若她回了廣州你們沒回,趙大俠問她話,你們估她會怎麼說?別弄到趙大俠跑來抓你們回去!再則雪衣門擅長使毒,我相信七少爺自保沒問題,小奇難說,你可答應了我要保護好小奇!」
言罷拖了奇小弟回屋,拿出狐師對付她的那套,一臉懇切曰:「你這傻子,姐都跟你說過對不住了!姐怎麼可能非要你跟不中意的人在一塊?乖乖聽姐的話,先回廣州,姐辦完事就回去。」
奇小弟嘴扁扁:「姐騙人,會找別人!」
月丫沉下臉:「胡說啥?姐要自梳!你聽話,姐就再考慮考慮。」
奇小弟一聽表情可豐富了,眼珠轉來轉去,曰:「姐親小奇一下。」
「什麼?!」月丫認定該弟已被柳小子帶壞,旋即做出了一個令奇小弟後來吃苦不淺的重大決定,然後重重在其額頭親了一下,宣佈:「好啦,男子漢說話算數。」
「我應承啥了?」奇小弟不知死將臨頭,得寸進尺指按唇:「這兒!姐親小奇這塊,小奇就回去。」
曉月怒上眉頭:「你聽好,這兒不准跟人碰,會得病!」
奇小弟夷然不懼:「才不會!以前在賢令山姐就親過我!」
「什麼?!」曉月這輩子只被一個小小子親過,再想不到小海盜便是奇小弟!這一氣非同小可,揚手欲揍,奇小子搶先嚎哭。
月丫心惶惶,屈服曰:「收聲!好,你自找的,日後莫怨!」
小小子的唇軟軟臉兒飛紅,攀著某丫的玉脖捨不得放手。
曉月頓生淒涼,第一次吻陳安,他也是這樣連回應都不懂啊,人生不可測的事太多了,沒準這一別再無相見日。這麼想著,緊緊擁著奇小子,一遍又一遍呢喃:「好好長大,一定要好好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