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計再度得逞的上官奇,扮成一個小丫環,神氣活現游西關。
這丫環比小姐少爺派頭大多了,指東劃西,買了一堆女兒家不宜的雜物,命少爺小姐提了跟後頭。且邊行邊吃,吃得嘴巴冒油肚兒圓。
瞅著奇小弟的神氣勁,柳同學的腦瓜終於開竅:何成生是新近才被雪衣門殺害的,怎麼奇小弟的講述中只有一個惡霸姐姐?何成生會由著曉月欺負弟弟?是了,何成生不會武功,奇小弟習武隨姐。可奇小弟的武功套路跟曉月完全不同,那個惡毒應該是上官飛吧?於是以心感傳訊問:「曉奇以前是跟誰習武?」
曉月心知柳小子看出不對勁,帶氣道:「反正不是跟我!他打小就是堡裡小小子的頭,成天幹壞事!」
柳同學的心立馬顛了個倒,八歲後他的日子開心是開心,就是趙家無論出了啥爛事,大哥問都不問便栽他頭上!
恰好曉月擔心堂少爺吃壞肚,出聲勸誡:「還吃?餓死鬼投胎啊!」
柳同學頓時把頭搖得像撥郎鼓:「他平時沒啥零食吃吧?你這做姐姐的把心思都花在書房了!民以食為天,不是以書為天。我別的能耐沒有,廚藝還過得去。莫呆上官家船上了,按分工你在廣州,住咱們自己的地方,嘗嘗我的手藝。」
這提議奇小子可不能接受,前情敵已無威脅性,新情敵卻是要隔絕的,起碼要隔絕到老子長大!於是摸著圓滾滾的肚子曰:「大哥,我家少爺離不開我姐。姐,你回船去罷,不是說要跟少爺講我拜師的事,把東西給我。」
曉月眼一翻:「少爺出去應酬了,總要吃過晚飯才回。逛夠了咱們回去,反正你師傅在廣州,還怕沒得逛?」——她其實是心痛,該死的奇小子竟花了她八兩銀,要曉得她月錢才二兩銀。哼,這筆錢得問劉氏要回來!
於是這趟出遊虎頭豹尾告終:柳同學叫了一輛華麗麗的馬車,曉月不想欠大賤蝦的情,搶著掏了十文銅板,把她疼得吸冷氣。
馬車至別院,僕人趕著報:「上官少爺來了。」
少爺小姐「丫環」皆大驚失色,柳曉青忙命僕人領著上官奇從後門溜進院,自己與曉月跳下車匆匆趕往前廳。
來的不只是上官飛,還有陳安、倫文倩,郎俊妾美端得養眼。曉月心一滯,竟把「我家少爺」忘了,款款向那兩位施禮:「陳少俠、倫姑娘好。」
上官呆子啥沒察覺,光顧興奮了:「曉月,小奇在這對吧?」
趙成含笑解釋:「曉奇的事我已經跟上官兄說了,上官兄業已首肯。」
曉月這才曉得大事不妙,暗恨方才給小無賴搞昏頭,竟忘了要編謊串口供!糟糕,上官飛肯定能猜到小無賴是貓俺艙中來廣州的。
柳曉青不知佳人苦,眉開眼笑曰:「曉奇是好小子,我喜歡!大哥,你可不能向何姑娘學,這麼點大的孩子管那麼緊,把他管成呆頭鵝?」
趙成真正的徒弟只有柳小弟,不知費了多少心血柳小弟還不領情,心道這回叫你小子知道做師傅的滋味!於是摸著下巴曰:「好說,照你的方法教。」
上官飛則喜盈盈拿出一函給曉月:「這是二嬸給你的。」
曉月忙將信展開,一筆娟秀的字躍入眼罕,信很短,只得幾行——
「曉月賢侄女:日前令師親至舍下告之奇兒事,我心甚慰。清遠為北江要塞,逢此亂世,身為上官家媳婦,我當長守於此,飛兒賢侄亦當長守韻州。賢令山血未乾,奇兒能長隨賢侄女身邊,乃天不絕上官家。奇兒幼喪父,性頑劣,賢侄女若不能許婚,盼能待之為弟。劉氏惠娟頓首。」
這無異於一封托孤信,曉月兩手微微顫抖,含淚望向上官飛:「請少爺放心,曉月定當以命相護奇少爺!」
上官飛沒看信的內容,以為曉月業已許婚,一臉欣慰:「小奇年幼,難免有不到處,以後要你多擔待,趙大俠多管教。喊他出來吧,我有幾句話吩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