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青雲請曉月在碼頭茶館中小坐,兩個不般配的人往裡一走,吸引各色目光。
曉月有些尷尬,她再差也知道怎麼配衣,是因為冬兒眼光實在成問題她又不好不領情,就拿這些衣服當睡衣,方才情緒太衝動忘了換。
不過也好,她沒打算跟冷青雲有什麼交集,廣州府還有個柳曉青要打發呢。
冷青雲是那種任何時候都擅長調節氣氛的人,幾句話一說,曉月好過多了:周圍那些ABCD通通是路人,過了便不識,何須在乎?至於際遇,冷青雲比我慘多了,我只是被所愛的人騙了,最後小迂呆還一個勁叫我逃命去;他所愛的女人當著他的面,把和他生的兒子殺了再自殺!
曉月心情轉好,上官飛卻心情轉惡。經過海上一役,他對冷青雲的觀感更差:這種到處留情、連自己有幾個兒子都搞不清楚的男人算啥玩意?我要不攪黃了,秋水鐵定把我從榻上踢下來!
很快要的東西上完,他沉著臉跑進茶館:「曉月,船要開了。冷宮主,下回見。」
冷青雲點點頭,眼卻沒挪地方:「何姑娘,那位朋友雖說再過一個月方穩妥些,若事急我可以陪他一道上路。」
「好的。」曉月心撲撲跳。她真是弄不明白,明明沒把冷青雲當回事,怎麼他一雙眼睛總能將我看得失措?功力啊,俺的功力還是太淺!
當下她掩飾地抓起茶咕咚吞下,喝的急了些,咳了起來。
冷青雲露出笑意,提壺給她又加了一盅:「慢慢喝,可別真的嗆著了。」
再沒有什麼止咳藥比這句話更靈驗,曉月臉飛紅:「我們走了。」身一掉落荒而逃。
上官飛盯了冷青雲一眼:「寶晶宮佳麗無數,懇請冷宮主放過她!」
冷青雲依然沒看他,眼望曉月的背影閒閒道:「上官兄即不娶她,何不放她自由?何姑娘才智不凡,會有自己的選擇。」
上官飛快氣死,船上路後沒再勤力工作,臭著臉鑽進曉月的艙:「你怎麼想的?」
曉月皺眉:「少爺問什麼事?」
宋代民風保守,諸如此類的事都是含糊道出,曉月一問,上官飛僵在那兒了,半晌方道:「我兩個妹子都沒了。曉月,我盼你有個好人家。」
上官家未出閣的六小姐七小姐都死在賢令山。曉月心中淒惻,抬首道:「曉月身負殺父之仇,其他事無心去想。再則曉月守孝三年後也過了花期,是做自梳女的人。」
「自梳女」是嶺南古風,乃姑娘自己把頭髮梳成婦人妝終身不嫁。宋代早婚,曉月按俗守孝三年高齡十七歲,她又不是皇帝女不愁嫁,成婚確有困難。
上官飛神色黯然:「是我對不起你,但求你莫犯糊塗。」
曉月心生愧疚:「少爺放心,曉月總要對得起老爺和先父的教導。」
上官飛含淚離去,曉月又陷悲情,MD小迂呆真叫呆,竟然自毀武功,你TM不反抗死了白死,這世界是強存弱亡!……
復一日貨船抵清遠,上官劉氏和上官芙皆駕臨碼頭。曉月記憶力沒出問題,劉氏確實身體棒得不能再棒,目中精光放射,哪有半點病態?
告辭時劉氏拉著她的手問長問短,雖無一字提親,那態度卻讓人一目瞭然。
今天劉夫人的態度可不是虛文,她是代表上官氏坐鎮清遠的,關於曉月是血影刀之女的消息江湖上已風一般傳開,那當然是求之不得的好親事。
上官飛亦喜難自禁,有天才堂弟,什麼柳曉青冷青雲統統滾一邊去!
當船再上路時,大少爺笑得見牙不見眼,一頭鑽進艙:「這事你好生想想!」
曉月方才給搞得難受之極,氣呼呼叫道:「少爺,曉月已說了無心想別的事!」
上官飛有些尷尬:「是啊是啊,有的是時間,還有三年嘛。曉月,仇要報,家也要立,總之你好生想想。」忙不迭又鑽了出去,大聲招呼船員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