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羅漢在武林雜碎中排名第六,或許能對付上官飛,要收拾陳安還差一截,可惜他們不認得不見光的「江湖第一殺手」。
見曉月冒出頭,羅漢老二嘴一下張老大:「這麼一個醜婆娘也敢叫血焰花?」
老大手一揮:「二弟走眼啦,丫頭戴著人面皮。」
老四哈哈笑道:「丫頭,戴那玩意會悶出痱子,快揭了跟咱哥們親近親近!」
曉月臉黑成鍋底,卻沒出手,四羅漢的淫名她聽秋水說過,這幾個雜碎向來是在陝甘道上行事,怎麼會來嶺南?我出江湖自封「血焰花」不過十天前的事,以古人的腳程插上翅膀也飛不了這麼快,除非他們是雪衣門的,早就在嶺南,可他們身上並無毒物。
四羅漢見她不動彈,齊齊頓了下手中禪杖,老大暴喝:「咱四兄弟替你家扛血海冤仇,不看清楚貨可不成,快揭了!」
老二搖頭晃腦:「上官公子,毒劍是只縮頭烏龜,別指著他會接下你家的事,快叫小美人亮真容。」
曉月忽地展顏一笑:「四位前輩從哪聽說我是美人?我就這付模樣,冷宮主喜歡特異女子,難不成沒聽說……」
陳安哪還聽得下去,長身而起冷光閃,劍分四路頃刻刺穿羅漢兄弟肩胛,立於道上陰沉沉開腔:「在下陳安,滾!」
老大臉一變,吶吶道:「江湖第一殺手?小的們眼拙,得罪您老了。」手一揮似欲讓兄弟們開路,身子卻一轉抓向馬車上的曉月。
陳安飛起一腳,將他踹了個遠遠,冷笑道:「老子無錢不殺人,打發你們做瞎子可以免費,想做瞎子只管再上!」
老二眼角抽搐,邊退邊掙出一抹獰笑:「陳英雄請!看來上官家沒人了,送個妞上寶晶宮還要僱人。」
陳安掠回座駕悶頭打馬,一邊以傳音入密道:「北地戰亂,他們有可能剛南下,想挑戰上官氏揚威立足。也有可能受雪衣門僱傭探你的底,往前去不論誰來你莫出手。」
曉月點了下頭,四羅漢擺明激她出手,如果他們不是雪衣門的,說明北地已經亂到江湖強梁都立不住腳;如果他們是雪衣門的,那就說明目睹過她出手的各派人物沒誰是雪衣門的奸細,而柳纖纖對傳聞中的血焰花感到膽寒!
這麼一想她心情大暢,帶笑道:「我來趕車,你歇著。」
趕車人易受攻擊,陳安搖頭道:「哪有大姑娘駕車的,回車裡歇著。」
曉月不樂了:都已經拐進山中驛道,人影都沒一個,裝啥?若說防雪衣門,以她的靈力清晰地感應到現在兩側沒有較強生命體。於是眼一鼓:「哪有這許多講究,做給山看?你歇會,我啥都干一干,免得下回人家再講我欠缺江湖經驗。」
陳安便想起柳曉青的大花船,不由失笑,又冒酸水,撇嘴道:「人家是誰呀?你還是不要太能幹了,不然『人家』想獻點慇勤都沒法獻。」
曉月著惱:「少拿我開心!給我趕車,不然我要搶了!」
陳安斜看她一眼:「太凶嫁不出去。哎,莫抓狂!能嫁,你能嫁。你到底能不能駕?別把車駕得翻過來,我可沒福氣跟你湊一堆。」
曉月沒想到被她整得沒招架之力的陳安居然成長這麼快,惱怒之下沒詞了,只好說到做到小人動手,成功奪下御座。
此丫騎馬老道,駕車卻是頭回,一舉將車駕了個歪歪扭扭。此乃久經訓練的千里馬,車又未負重物,她竟能駕出這種水平,陳安佩服之餘只好坐於側監控。
這麼點地方難免身挨身,一碰二撞的某殺手意亂情迷了,再接再厲學說情話:「我知道你不是能定下來的人,不嫁也好,沒人跟我……挨這麼近過。你要喜歡,我總是在林子裡,一找就找著了。呃,我真的不會娶妻。」
曉月便有些傷感:「傻子,人要懂得珍惜,倫姑娘……」
說著話馬車駛過一個山彎,兩人忽地繃直身——前方芭蕉林邊立著一位高挑個頭的書生,有四十來歲,外貌雖一派斯文,卻絕對是個扎手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