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月說沒見過罌粟不算全撒謊:活植物沒見過。但網上罌粟圖片到處有,五月初嶺南罌粟花正凋果初結,她怎麼可能認不出?但她對毒品所知有限,便轉由冬兒查。冬兒最搞不明白的是雪衣門有罌粟毒,何必還要別的毒藥?
大狗熊回答:「這種毒下毒不易,它要服一段時間才能上癮。有的人又硬頸,發覺自己中了毒寧可抹脖子。再則罌粟毒不易制,想控制一個人得不斷給毒給他,哪有許多?」
原來是這麼回事,冬兒心稍定,笑道:「朋友實在,你是被他們以陰毒手段控制了。我也給你一個實在,這種毒可以解。哎,別高興得太早!為了讓今天在場的人看清這種毒有多陰損,你要受點苦。願意挨一下嗎?挨過去,你就能擺脫他們。」
照說這番話大有誘惑力,大狗熊卻呼哧哧直喘氣,好一會,黯然道:「殺了我吧!」
冬兒呷了下嘴:「朋友,我不會讓他們知道你是誰。而且你最大的苦頭就在今天,今天過去就沒這麼受罪。喂,我可以不問你的意思,再過半個時辰你必定發作,難道你死得成?他們一樣會看見。」
大狗熊恨聲道:「那還問我什麼?!」
冬兒面色一整:「因為解罌粟毒要靠你自己的意志!一萬個人難有一個這樣的人,所以它才會無解。我當你是朋友是英雄,才抱著萬一的希望幫你。回答我,挨不挨?」最後六個字說的又冷又硬。
大狗熊冷哼道:「不挨也得挨!」
本是一句無奈話,冬兒卻當他應承了,喜笑顏開擊掌道:「這才像人樣!我就知道你是大英雄真好漢!我們說點別的事吧,哪裡能找到柳纖纖?」
大伙最關心的是柳纖纖下落,小狐扯半天才「順便」一聊,眾皆面露恍然。論狡智小狐沒得說,在座許多吃過她的虧,但此前仍當她是小賊,今天這一瞧,老謀深算得緊呢!
但見大狗熊忙不迭招曰:「那毒婦溜滑得很!我只知她的三個盤口,廣州白雲山、韶州丹霞山和杭州西湖,具體位置卻不清楚。她應該還有很多盤口。」
冬兒道:「你在這些地方與她會過面麼?且說仔細些。」
大狗熊微一沉吟,仔仔細細說起來,期間不時磨牙,似恨不能一口咬死柳纖纖。
突然他身一抽:「我有點犯困,我衣袋裡有煙,給我吸一口!」
小狐俯下身。大家都以為她要取煙,卻見她一臉關切曰:「困了喝口茶,煙別抽了。」然後端了茶,將一根空魚刺管小心地插到他頭罩間露出的口中。
大狗熊深吸了一口水,道:「可以了。我想抽煙,幫我拿一下。」
大伙都急於知道雪衣門更多的事,倫文倩搶先插話:「給他吸口煙吧。」
曉月忙起身道:「他和假海天被俘,雪衣門一定會有調整,問雪衣門的情況只是聊勝於無。杜小姑娘此舉有深意,請大家耐心點。」
柳曉青趕緊幫腔:「接下來的事才是最緊要的,即刻見分曉,大家都請坐下。」
此子雖是初入江湖名聲還不咋樣,方纔那一戰卻顯示出恐怖實力,再則他畢竟是神秘柳家莊的七少爺,眾人只得按捺住靜候。
但聞大狗熊的求煙聲漸漸變調,竟鬼哭狼嚎起來,眼淚鼻涕直往外冒,又動彈不了,只能不住地哀求:「給我吸一口!只要一口呀!快給我,求求你了……」
他的聲音一直是假聲,對武林高手來說不算個事,失控之下卻露出了原聲,陳安猛地跳起來:「你是誰?!」
大狗熊全身一僵,曉月勸道:「杜小姑娘已說了不暴露他的身份,不要追究了!」
大狗熊又哀求起來:「「給我吸一口!就一口,女菩薩,祖宗爺,給你們下跪了!啊!老天,求求你們……」
冬兒急忙凌空補點了他身上幾處大穴。
曉月扭頭不忍看,柳曉青愁雲滿臉解釋:「癮發著!」
冬兒回頭掃了眼全艙:「大家都看清楚,癮發著就是這樣牲口不如!」又扭頭對大狗熊道:「求也沒用,給我咬緊牙,熬過這一關!」
大狗熊恍若未聞,口中之詞越說越不像樣,且屎尿齊出,空氣裡惡臭瀰漫。
陳安大叫:「我不信!」大步朝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