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奔到賬房,曉月就看到何成生迎面而來,那急匆匆的樣子顯然是來找她的。
一時間她不知怎麼開口,何成生低聲道:「你去吧!」話出口陡然蒼老許多,彷彿快鏡頭一閃,從風華正茂的青年邁入中年!
曉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想也沒想,手一帶攜他奔回何家小院。
何成生心頭劇震,他知道狐狸門不會真的只有媚功厲害,卻沒料到曉月竟身負《天涯咫尺》功!莫非這就叫命中注定?
兩人才一落下,何成生苦澀道:「我不該帶你來這兒!」
曉月瑟縮了一下,她最看不得該呆痛苦,習武之事一直以為瞞得滴水不漏,今日卻是暴露無遺。
何成生目光裡飽含著的深情和自責直刺入她的心窩,剎那她醒悟眼前人對自己有多麼重要,萬般柔情湧上心頭:真是昏了頭,什麼色行天下,看穿越小說看糊了!人一生有一個相知相愛的就該謝謝天!俺擁有的這份感情絕對質量達標不是假冒偽劣產品——八年了,多平淡的日子都能相守,整天不說一句話都很安心,而且小迂呆是自覺自願忠於俺,提著燈籠走遍世界去哪找?
喳,上官飛算個X!我不過是為了俺家呆呆才決定嫁給他,小迂呆亦不過是圖安寧才呆在上官堡。哼,這破地方再無安全可言,都不用俺想說辭拐呆帥帥了!
於是她唇角一彎笑得眼瞇瞇:「你說過的,上官家是武林世家,不定啥時出事,只爭遲早罷了。你不會武功,這些事你管不了對不?聽我說,我的武功是自個習的,跟上官家無關(某隱:你丫一筆抹掉啟蒙恩師的功勞了!月丫:她欺騙了俺的友誼,俺不跟她算賬俺把她遺忘!)。我幫少爺把老爺送到寶晶宮,算回報上官家收留咱們這麼些年。等我回來,你想去哪咱們去哪,喜歡深山老林,往人跡不到處去(某隱:不去廣州了?月丫:到深山裡俺裝病兩天,小迂呆只能呆呆地跟著俺走),憑我的武功絕對能過得舒舒服服!」
何成生眨了下眼,泛起淒苦的笑意,大榕樹的蔭影投在他身上,顯得格外瀟瑟。
穿越女不悅:「咋啦?你用腦子想想,八年來咱們過得多安靜!怎麼老是一付我會喜歡上別人的傻樣!我啥時中意過上官飛?最煩當豪門婦!莫名其妙的江湖恩怨,鬼都說不清的是是非非!要不是你……算了,趕上這事是老天開眼,成全咱倆到沒有紅塵是非的地方逍遙自在!說,想不想安安靜靜過日子?」
可能嗎?何成生深深看著她,彷彿要把她看進心裡:「當然想。月兒,我、我……」
「我啥?」某色女一把將帥帥抱了個牢,叫出她一直只敢藏在心裡的呢稱:「呆呆,小迂呆,我愛你!你愛不愛我?」
何成生點了下頭,緊緊閉上眼。穿越女很氣憤,死古人,點個頭都羞成這模樣!等俺回來再慢慢調教!於是探出舌尖在其唇上細描圈,爪子還將人家的青絲揪散,似乎打譜來個臨別一歡。
何成生想將她推開,手腳軟無力,反倒輕柔纏綿地回吻,下意識希望曉月誤了鱷船。但人不從人願,院外響起呼喚。
曉月不快地皺眉:「來了!」手再一帶,把她的小迂呆帶進屋按榻上,下令:「乖乖呆在堡中等我回來。不用擔心,我這人惜命,報恩這種事,能報則報,報不了也沒法子。你說過的,打打殺殺,殺的都是人,咱不做那種事。好呆呆,對我來說最重要的只有你!來,笑一個,自己燒幾天飯,頂多五天我就回來。」——上官天華只能活五天嘛!
何成生咬了咬牙,綻開一個和煦的微笑:「去吧,老爺等不得。」
穿越女重重點頭,摟帥入懷,結實親了好一會,這才手一鬆,咯咯笑著掠出小院。
滿懷興奮的她沒有回頭,沒看到何成生朝著她的背影手抬起,欲呼又止,一滴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