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徒滅師啊!」
嚎叫聲幾近刺破曉月的耳膜,舉目望去,一顆圓腦袋從樹上嗒啦下來,粗大的樹枝穿腦而過。她不認為某個禍害這麼容易從世上消失,警惕地將週身功力提到十成,輕咳一聲,溫婉地致以問候:「啥把戲?萬能膠粘的?」
「蠢!」說活就活,但見狐丫撅唇一吹,樹枝應聲而落,「看明白沒?氣功吸的。」
殺師惡女倏忽一閃、再閃……果然那呈自由落體的髒枝條,突然以詭異的角度飆起,射向她吃飯用的嘴巴。
踏雲穿霧再閃,大功告成!不對,髒樹枝插進了頭髮,將辛苦梳成的如意髻弄散變成雞窩。惡女憤然摔動三千青絲,自我排解:「你厲害!咱們充女鬼拍電影不用化妝。」
冬兒嘻嘻一笑:「師傅沒拍過電母雷公的P股。徒兒,師傅曉得你學富五車,滿肚怪詞。師傅沒讀過書,文盲。這裡有書一本,師傅留著沒用,送你了。」
曉月接過來一看,訝聲道:「《天涯咫尺》!輕功?在江湖能排第幾?」
冬兒眼一斜:「江湖有多大?我們已經知道的都沒啥了不得,不知道的才可怕。」
穿越女大喜,難不成狐門功夫獨步武林天下無敵?!我會成為……慢,果然如此玉狐咋沒成為女煞星而是以媚功顛三倒四?對了,狐門媚武絕對獨步天下!絕對遇佛滅佛、勾鬼鬼暈、人間帥哥一逮一個准!我要學媚功……等等,狐媚子要有天生條件,我若東施效顰搞不好媚功不成變成萬人嫌!小狐師傅就是萬人嫌!!!
在興奮與失望的波峰浪谷打了幾個兜,某女恨恨地扯了把樹葉洩憤:「我笨!連江湖已有的事都不清楚,連杜冬兒是何方人物還要人家來告訴我,少爺不許我再搭理你!」
冬兒怪叫:「那公子哥哼一聲,你就來滅師?果然是我門中人,好色成性!」
哪壺不開提哪壺!穿越女一頭黑線,一腳踹爛石一塊。悲憤啊!七年水磨功,不!馬上八年了!八年抗戰,一個帥帥沒逮到!書房小帥帥從沒正眼看過俺,家裡呆帥帥拿俺當死夫人的替代像——替代品都不是!以前還有年紀小做安慰,現在……逼到俺偷雞摸狗!呸呸,虎死不倒架輸人不輸陣,俺自圓其說!
她冷傲地撇了下嘴:「少胡扯。生理年齡我還沒成年,心智年齡嘛,對我來說我家少爺是孩子,我沒有做狐狸精的潛質。」
小狐一聽快氣傻,俺的高徒竟被中等姿色的衰小子搞胡頭,可見教育工作任重道遠!當下兩眼珠一鼓:「你說的心智年齡該算魂魄年紀吧?人的轉世投胎是魂魄再附體,上官木頭的魂魄經過多少世?你能算出他多大?我常想為啥會有轉世投胎,或許是為了魂魄漸漸變得有本事,能自己選附體之身,一步步修成仙?不好,為師交淺言深,瞧你嘴張得像蛤蟆,還是等咱們交情到哪步說哪步的話吧。」
穿越女繼續發傻,看起來無所顧忌的她,重生以來其實一直有隱密的心理陰影,覺得自己七老八十,小狐一通神吹,好似當頭棒喝——喳,人們老是念叨不休的年齡到底算啥?純屬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哼,姑奶奶今年就是芳齡13,如花年紀不美也俏!
杜冬兒跟著臭名昭著的養母,業已修成情場半通不通師,徒弟一付情愁綿綿的模樣活似額頭刻著字,她沒可能看不出,但她沒想到其對象是養父,認定是裝腔作勢的上官飛。俺的高徒豈能受這號委屈!於是賊兮兮笑道:「丫頭,要不要師傅替你把那公子哥捉來林子裡痛加收拾?」
穿越女一蹦而起:「少招我家少爺!還有,我今生的年紀也比你大,沒拜你為師,可不能去外頭亂說。」
「是不能對公子哥兒說吧?」小神狐傷心極了,蓋因她辛苦教出的徒弟沒一個肯痛快認師,男的愛上養母不認,女的愛上小古董不認,儘是些沒良心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