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再打養父的主意,曉月開始潛心謀劃未來,謹慎地探察何家小院外的情形。
起步依然是拎著籃子去溪邊,這是她惟一熟悉的路。但不是洗衣是洗菜:何成生不再給她洗衣服的機會,每天不管多累都是換下就洗淨。
許多次曉月望著他疲倦的身影滿心愧疚,這以前她很少看到養父露出倦容(某隱:廢了功當然容易累,都是你害的),心知自己給養父造成很大打擊,越發想習好武功。
養父不讓學,怎麼才能瞞著養父學到武功?還有堡裡什麼地方能去,什麼地方不能去等等都是她要弄明白的事。她親眼目睹過人命如草介,還接受過人販子的鞭子教育,這令她直觀感受到古代奴僕生死由主人決定,主人打死奴僕小事一單。
老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溪邊是最好的情報站,存上心的曉月很快弄明白上官家基本情況:夫人來自武林世家葉府;堡中有七位小姐一位少爺,只有二小姐是夫人親出,為堡中半個當家;少爺是三姨太所出,該姨太誕子時身亡(穿越女認為死的可疑);二姨太為老爺早年的書房丫頭,跟在老爺身邊常年在外奔走;四姨太年十九,很得老爺寵愛。
堡中禁地沒聽人們提到,她想開口問,又怕落於痕跡。於是留心盯那些滿地亂跑的小小子小小丫——他們能去的地方,她琢磨不會是禁區。
很快便有毛頭毛丫約她一塊玩,穿越女玩了幾次便失去興趣,不在一個層次嘛!
但通過跟著他們跑,她迅速發現了好地方:家丁每天都在堡內外谷坪晨練。
於是,她天天清早帶個小掃把清掃谷坪邊的小道,此舉贏得許多人誇讚,何家女的賢名開始在堡中傳頌,成為大人罵小孩時的常舉榜樣。
大約一個多月後的一天早晨,她正在一邊掃地一邊偷窺武功時,眾家丁一聲暴叫:「見過老爺!!!」
此聲震得她耳朵嗡嗡,下意識地舉頭張望。但見一個身材偉岸的男人大踏步走來,山風吹成的古銅膚色閃爍光澤,青絲高束,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一身短打布衣,活似化好妝的影視明星上片場。近了……噢!來者有雙閃亮的大眼,劍眉斜飛入鬢,稜角分明的雙唇微微上勾,柔化了威嚴,有一種說不出的性感!
一時間,穿越女覺得心漏跳了好幾拍。養父的出塵之美總給她某種壓力,這傢伙卻有明顯的煙火味,很像那號左擁右抱,見美不拒的花花太歲。
哦,是族長大人呢!要是再古老些的年代,叫「王」!嗚啦!上官天華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穿越女下意識地踏起舞步,小臉蛋容光煥發,一舉返回上輩子迎星狀態。
上官族長未見識過千年後的星迷一族,覺得小姑娘煞是有趣,於是走過去問:「你是哪家的姑娘?」
磁磁的聲音將色女一舉轟暈再嚇醒,這是主宰俺小命的上官老爺!於是在零點幾秒內啪地立正,隨之想起這不是宋代禮,立馬後退兩步,行了穿越後第一個誠心誠意的跪拜禮,脆脆應道:「回老爺話,我叫何曉月,父名何成生,是上官堡的賬房先生。母何張氏……」
上官天華大感好笑地將她拉起,並替之拍灰塵:「原來你就是何姑娘。無需多禮,吃過早飯了?」
隨著上官天華的詢問,穿越女整一個暈菜,末了都不知道是怎樣拖著掃把往回走的,然後成功地絆倒在掃把上。
跳起來後,她突然間醒神:上官天華姨太太好幾個了,俺好歹來自21世紀,豈能去做人小妾(某隱:是當不上吧),俺才不要跟一班女人爭風吃醋,萬一生下兒子,三姨太的命就是俺的命!
這麼一想,她好不沮喪,生出千年後的感歎:好男人都名草有主,全給狐媚子霸佔!
垂頭喪氣走向西北角的家,路遇一群礙眼的傢伙,她不由脫口叫罵:「啥德性!一天到晚吃喝玩樂!見到人也不知行禮。叫啥叫!說的就是你!走沒個走相,扭啊扭的!就你這臃腫的身材還走模特步?成天游腳好閒……」
罵得正過癮,背後傳來磁音:「何姑娘,你對著一群鴨子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