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見證了皇后的悲傷,過年的三天內,連降大雪,那雪地上的小雪人一直矗立在原地,堆上的積雪,富貴會讓人小心的拂去。
而被帶走的康樂卻黏在了完顏離恨的身上,只要一看不到完顏離恨的存在,感受不到完顏離恨的氣息,他就嚎啕大哭,直到完顏離恨抱住他。
看著這個敏感而可憐的孩子,完顏離恨心如刀絞。
一路前行,不做停留,只為遠離北昭的範圍,只為能夠保住康樂。
「爹……爹……」叫喚聲已經不那麼含糊,康樂已經能清晰地叫出來了,而每一次的呼喚都讓完顏離恨感到心痛。
「完顏康樂,你是蒼狼王室的第一個孩子,也是唯一的孩子,從今以後我們就要努力,爭取早一點把你娘接回來。」完顏離恨抱著康樂,深沉的說到。
可悲的是,他即使知道了憐生的下落,卻不能帶她走。
他有自己的責任,而她也有她的責任,他們都是有責任心的人,因此,他們只能等待,等待一個合適的機會。
而一對形影不離的父子卻從此活躍在了蒼狼的草原上。
隨著皇后的身體康復,昏迷中的梅鶴軒也漸漸的有了意識,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詢問康樂的下落,而回答他的卻是無言的沉默。
失望的表情下掩飾的放下的心,隨之想到了皇后,她還不知道康樂安全的事吧?
可是他卻不能表現的那麼明顯,只能按耐住心中的焦灼,慢慢的讓身體康復。
「少帥,這些東西都是軍營裡的兄弟們送來給小王子的,麻煩少帥送進宮去。」特地從營區送達呈上謝意的奏折的士兵帶來了一大包的用木頭做的東西。
「我會送進去的,王爺什麼時候回來?」梅鶴軒看著這些凝聚了官兵弟兄們心意的東西,有種酸澀在心中浮起,可是卻不能顯現出來。
王爺到現在還不知道康樂失蹤的事情,究竟能瞞到什麼時候?
「下官不清楚。」士兵撓撓頭,憨憨的說道。
「嗯,回去吧。」梅鶴軒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就怕待的時間長了,他會忍不住的露出口風。
「少帥保重。」士兵不疑有他,起身離開。
而只留下了看著一包東西愣愣出神的梅鶴軒,這些東西能送給皇后嗎?
皇后知道康樂小王子失蹤的事情了吧?
但是看著另一封王爺親自起筆的奏折,這他得送進宮去。
而梅鶴軒進宮的同時碰到了一個神形憔悴的女子,赫然是秦玉槿。
「秦小姐。」梅鶴軒有禮招呼,總不能視而不見。
「梅公子。」淡淡回應,卻不掩秦玉槿的神情恍惚。
沉默,直到分道揚鑣。
久未見到自家妹子的慧妃娘娘,看著神幸憔悴的妹妹,不由一驚。
「玉槿,怎麼了?怎麼瘦成這樣?」憐惜的拉起秦玉槿的雙手,卻只能感受傳來的冰冷。
「姐姐」軟軟的倒進慧妃懷中,淚水頃刻滑落,她的心好痛,她該怎麼辦?
那個讓她氣急恨急的男子居然憑空消失了,怎麼找也找不到?
可是她卻為他擔心,為他掛念,她該怎麼辦?
「哭吧,哭完了,告訴姐姐,怎麼了?」慧妃抱著傷心欲絕的秦玉槿,好不心疼。
一個情字,讓多少兒女哭斷了腸,揉碎了心。
「姐姐,怎麼辦?我忘不了他,可是他卻不見了。」梗咽的呼喊讓人動容,紅腫的雙眼讓人憐惜。
一個不失愁滋味的深閨女子,就這麼因為那一刻的相逢相遇,丟了心,失了意。
「告訴姐姐,他是哪家公子?」秦玉槿說這話有些氣憤也有些好奇,畢竟她沒有想到秦玉槿會陷得這麼深?
她一直以為妹妹只是自尊心受損,卻不想她真的喜歡上那個男人了。
最近她都只顧自己了,忙著高興,忙著等候,卻忘了母親之前的囑托。
「我不知道,爹爹說他可能不是北昭人。」秦玉槿抹去了淚水,抽搭的說道。
「不是北昭人!」慧妃娘娘又是一驚,怎麼還扯上這關係了。
「他長的什麼模樣?」而這個是最直觀的問題了,只要知道了相貌,那麼找起來也許也簡單些。
「姐姐,你看。」畫軸打開,一個偉岸的男子躍然紙上,看不清輪廓,但是那炯炯有神深邃的眸子卻讓人過目不忘。
可憐的秦玉槿,一廂相思意全都融在了紙上,畫筆間,把個完顏離恨畫的是栩栩如生。
慧妃娘娘看著這深邃的眸子,總覺得其中有些叫痛的東西。
「姐姐」秦玉槿看著發愣的慧妃,絕望的雙眸露出了希翼。
「姐姐,我該怎麼找到他?找到他,我該怎麼做?」秦玉槿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睜著惶然的大眼睛。
「別急,他不見了多久了?」慧妃回過神來,問道。
心中卻仍有餘悸,那樣的男子,難怪妹妹難以忘懷。
「一個多月了,姐姐,我知道我太傻了,可是我克制不住自己啊,我該怎麼辦,姐姐?」可憐的秦玉槿悲愴出聲,她也不想這樣,讓父母擔心,讓姐姐操心,可是她好痛苦。
「知道這人是做什麼的嗎?」慧妃娘娘問道,父親也該有所調查。
「不知道,什麼都查不到。」秦玉槿一想到這個,就覺得憋屈,她告訴了對方她的身份,名字,可是對方卻什麼信息都不透露,她真的好羞愧。
可是儘管如此,她還是想要接近他,看著他,可是這麼卑微的念想都不能滿足,他居然憑空消失了,消失的無影無蹤。
「別急,姐姐幫你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不過你也要想好了,要是他已經有了妻室,或者他不是北昭人,即使他願意接受你,你能跟著他離開北昭嗎?」慧妃語重心長地說道,已經意識到對方可能不是北昭人,而父親的眼力她們是很信服的,秦玉槿能做到嗎?
即使她能捨棄一切跟著他離開,父母能放心嗎?
「姐姐,不怕姐姐笑話我,這個問題我早想過了,只要他要我,是妻是妾,我都不在乎,只要他要我。」多麼卑微而可憐的心聲,而這也讓慧妃知道,除非有個結果,否則妹妹這一輩子算是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