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西門軍住進了一個女人,並且是一個身懷六甲的女人,但是卻很少人看到她的蹤影,她幾乎不出營帳,都呆在營帳裡,而這更讓西北軍的官兵們好奇了。
不過好奇歸好奇,他們還是恪守軍紀,不會隨意的探望或者是議論。
然而當他們見到他們英武神威的少帥的時候,可就不那麼拘謹了,眼神中不時流露的曖昧和好奇讓梅鶴軒感到好氣又好笑。
想來,讓他們這麼誤解,他居然不感到委屈,更不會氣惱,反而覺得心裡美滋滋的。
對於那個未知的小生命,他居然有了絲期待和憧憬。
「顏離,想出去走走嗎?」看著整天呆在營帳裡的梅檀雅,梅鶴軒忍不住的提議到。
這麼悶著,會把她的心情悶壞的,當然他並沒有看到她有悶悶不樂的情緒,反而看到的都是那越發溫柔的笑容。
隨著肚子一天天的隆起,梅檀雅臉上的笑容更甚了。
「方便嗎?」梅檀雅摸著正在肚子裡手舞足蹈的下傢伙,她是該走動走動了,否則難產就不好了。
「當然,放心吧,沒人敢多話的。」梅鶴軒對於此他有這個自信,即使有什麼,他也會保護她。
「也好,走吧。」梅檀雅拿起素雅的蓋頭,輕輕的蓋在頭上,只露出一雙眼眸。
「天涼了,把這個披上。」梅鶴軒轉身走出又走進,同時拿進了一件黑色的薄絨披風。
「謝謝」梅檀雅看了看拖到腳跟的披風,淺淺一笑。
而久未露面的她在梅鶴軒的陪同下,徐徐的走出了營帳,呼吸著大自然的氣息,心情大為舒暢。
「少帥,王爺回營了,聽說來了貴客,請少帥過去呢。」軍中年輕的參將迎面而來,帶來一個讓兩人都感到意外卻又早在預料中的消息。
「嗯,我們隨後就到。」梅鶴軒沒有想到平南王會這麼悄無聲息的回來了,如果他見到了梅檀雅,難保不會認出來,到時候該怎麼處理?
「顏離,要不,你先回去休息,我一會在來看你。」梅鶴軒最終還是決定自己一個人去,不管找什麼借口,他都不想讓梅檀雅暴露在王爺面前。
「恩」梅檀雅也覺得現在還不是他們碰面的時候,而平南王也不是一個會強人所難的人。
看了一眼,四處都是重兵把守,不會有問題之後,梅鶴軒這才放心的離開了,而梅檀雅則緩緩的在附近走動走動,隨即走回了營帳。
平南王回來了,那麼也就意味著夜冥不僅回到了皇宮,還和平南王達成了一定的共識。
既然平南王一回到營帳,就知道她的到來,那麼皇宮裡是否有傳聞,即使沒有,梅家是否得到了些許關於梅鶴軒的消息。
以梅思源夫婦那麼看重兒子的心態上,想必也瞞不住多久,就會傳到梅家耳朵裡了。
她也該著手安排孩子的後路了,而梅鶴軒確實值得她信任,把孩子托付給他,她應該可以放心。
「離恨,你還好嗎?」望著夜空,梅檀雅只能在心中默默的念叨著那個熟悉的讓她心疼的名字。
她的不辭而別,他該如何面對?
明月寄相思,沒想到她也有這麼詩情畫意的時刻。
而遠在蒼狼的完顏離恨卻雙眸陰鬱的看著那到處充斥著憐生體味的地方,多方的尋找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心力。
他匆匆處理完事情,滿心歡喜的回到他們共同的房間的時候,他卻遍尋不著她的蹤跡。
詢問所有的侍女和侍衛,居然沒有人看到她的離開,更沒有人能說清她究竟去哪裡了?
說道最後,只說出了那個失憶男子的去向,了空大師光明正大的帶他去了返回的紫凝國的商隊,並讓他跟隨商隊離開了。
而憐生就如人間蒸發了一般,杳無蹤影。
瘋狂的四處搜索,帶著人不顧安危的穿越沙漠,可卻依然沒有得到她的片影行蹤。
最後體力不支的他被屬下帶回了蒼狼,而他從此就呆在了這個有著憐生氣息的地方,不忍離去。
腦海中不停的回想起憐生曾經莫名其妙說過的話語,零零總總,她所有反常的舉止都已經隱隱約約表明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她早就有準備要離開他了,而他卻傻傻的不曾察覺。
可是,那睡夢中緊緊相依的身體,手心似乎還留有她的餘香。
見到他自然綻放的笑顏,彷彿還在眼前晃動。
夢醒時分,那眷戀不捨的深情目光,她為何要離開他?
即使他能感受到她的心意,她還是義不容辭的離開了。
她真的很絕情,連最後的道別都沒有留給他。
她讓他忘了她,讓他重新找個女人代替她,好好的生活。
這就是她希望的,那麼他就成全她,達成她的心願。
頭痛欲裂的完顏離恨憤然的拿起蠟燭,可最終卻沒有放下,悠然一歎,吹滅了手中蠟燭,走出了房門。
「封了這裡吧。」愴然的命令後,消瘦的身影在夜色中更顯淒涼和孤寂。
喀嚓,銅鎖上鎖的聲音傳來,關於憐生的所有記憶全被封藏在了這裡。
而隨著完顏離恨的離開,這裡瞬間變成了一座空樓,再無半點生氣。
「師父,你確定這裡有值錢的東西?」一個漆黑的夜裡,走廊上傳來了質疑的詢問聲。
「應該錯不了,我已經打探過了,要是沒有值錢的東西,誰會鎖門啊。」一道蒼老的但是卻中氣十足的話語傳來,似乎對弟子的質疑感到不滿。
「也是」作為弟子的人小心的打開了銅鎖,隨手要丟,卻感歎於它的重量,任由它掛在了門扣上。
隨著火折子的打開,奢華舒適的一切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拿著火折子的小姑娘差點沒把手中的火折子嚇掉了。
「師父,我是不是在做夢?」小丫頭呆呆的問師父,她還不敢相信,她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這草原上居然有這麼漂亮地方。
「快點動手,我們發財了。」老者不去管徒弟那傻樣,已經選擇性的拿起了東西。
但凡能帶走的他都要,他終於發財了。
心裡想的美,手上的動作也變得很快。
原本井然有序的房間就在他們的手下變得一片狼藉,所有的角樓都被掏了一個遍,精緻華麗的衣服被丟的到處都是,而他們看到的就只有用來儲物的金屬用品。
床幃被當成了包裹布,打包了所有他們能帶走的值錢的東西,揚長而去。
而一個身影在走出幾步後,又笨拙的返回,把門重新鎖上,這才背著沉重的包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