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憐生安靜的生活著的時候,相鄰的兩個國家,都炸開了鍋。
當匆匆趕回的夜冥收到了軒轅墨的信函時,神情震驚,紫凝國太子在北昭境內遭到刺殺,這還了得,速速派出了周明,趕往事發地,接手調查。
同時休書一封,送往紫凝國表示歉意,承諾一定會在一個期限內給個答覆。
而當西門無痕趕回京城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喬裝而出的冷青峰,沒有多言,兩人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默默的關注著周明的調查情況,之前的西門無痕雖然已經對憐生的生還沒有多少希望,但是卻並不表示,她真的死了,希望她能幸運的躲過這一劫,不管如何,他們也想知道這兇手是誰?
奉命前往調查的周明看著仵作們一件又一件的翻弄著那些黑黑的殘破的遺物,希望能從中找出一點線索。
隨著衣物的抖動,一個類似信封的但是已經有些殘存的東西了掉了出來。
經過焚燒,在經過水漬的撲滅,那東西已經有些變形了。
「大人,這好像是封信。」仵作看著手中的東西,稟報道。
「我看看」周明接過那經過水漬打濕後,腫脹變形,斑駁的信封。
除去信封,潔白的信紙展現在周明的眼前,眼前雋秀的字體好熟悉,那字的意思?
雖然因為殘缺已經失去了連貫,但是紫凝國太子幾個字卻躍然紙上,周明捧著這封信,手不由自主的顫抖著,這筆跡是她的,不,不是,可是如果不是她,誰又會寫這個,況且這紫凝國太子不是誰都能提及的。
「屍體呢?」周明沒有發現他沉穩的聲音中已經有些顫抖和恐懼,而這讓一旁侯令的縣衙大人更是忐忑不安。
「啟稟大人,屍體都已經掩埋了,如果大人要查看,下官馬上帶大人前去。」縣大人馬上說道,這案子雖然棘手,但是他本以為是江湖仇殺,卻沒想到皇上竟然親自下旨徹查,難道這裡邊死了什麼重要的人?他查案無力,是不是有麻煩啊?
「大人,那些屍體屬下已經去看過了,幾乎都成了焦炭了,根本找不到一點線索,只能證實一點,那就是這是有預謀的謀殺。」跟隨著周明來的仵作稟奏,若非真的沒有必要去了,他是不會這麼說的。
「繼續翻看這些東西,如有必要,把這些遺物清洗乾淨,若是找到什麼線索,馬上稟報。」周明看著手中的信紙上的字跡和自己記憶中的那麼神似,如果是的話,那麼、、、、、、
「這客棧裡住的是些什麼人?有沒有和外面的人有過接觸?」周明還需要證據,最好能證明自己的猜測是錯的那種自欺欺人的證據。
「這客棧裡的掌櫃和夥計全都燒死了,已經查過家屬了,不過經常去這店裡偷吃的倒是有個小叫花子,不過不知道他知道多少事情?」縣大人謹慎的回答道。
畢竟那還是個孩子。
「把人找來,我有話問他。」周明深呼吸,調節自己的情緒,坐到了一旁的位子上,他必須保持冷靜。
「是,來人,快去把那小孩子找來。」縣大人馬上吩咐道,不明白這周大人怎麼會這麼慎重的面對這起案子啊?
好想問清楚,可是卻不敢開口,只能任由心中的忐忑加劇。
看著坐在位子上的周明,一陣微風拂過,縣大人只感覺脊背發涼,不知何時,這背部已經汗濕,從昨兒個一早到現在,他一直還處在戰戰兢兢的狀態中。
很快一個扭動著身子的小傢伙被帶進了縣衙裡,放到了周明的面前。
這就是小叫花子嗎?那機警的眼眸,倔強的小身影,看起來已經有些髒污了,但是還是不捨脫去的新衣。
「小傢伙,你見過那個客棧裡的客人嗎?」周明盡量保持平和的語調問道,深沉的眼神看著小傢伙,心中卻有些莫名的感傷,如果真是她,她會喜歡孩子吧?
小傢伙倔強的抿著唇,沒有言語,只是那大大的眼眸裡卻有著讓人心疼的戒備和哀傷。
「小傢伙,哥哥認識一個姐姐,她以前很漂亮,聲音很好聽,可是後來,一場大火把她燒傷了,她的臉毀容了,所以她只能帶著面紗,她的嗓子也被煙熏壞了,她再也講不了話了,可是你知道嗎?她在大火中失去的還有一樣她最寶貴的東西,那就是她的孩子,如果那孩子生下來的話,也跟你差不多大了,所以她很喜歡孩子,可是她卻再也不能生孩子了,她的眼睛會說話,你能看得出她是在笑還是在哭,可是如果她不讓你看出來的話,你只會看到一抹幽幽的冷。小傢伙你見過那個喜歡孩子的姐姐嗎?」周明離開了位子,背對小傢伙,幽幽話語讓在場的人都震撼了,整個朝廷都在猜測周大人是不是有心儀的女子,否則怎麼都功成名就這麼些年了,還不娶妻,原來真有那麼一個女子。
可是他口中的女子怎麼感覺好像他們都熟識的,但是卻又模糊的?
這麼想來也就對了,如果真是周大人心中的女子在這裡出事了,他來此也就順理成章了,縣大人自以為是的以為。
小傢伙想起了那姐姐想幫他洗澡,他卻不要,想幫他穿衣服,他還扭扭捏捏的,他就難過,哪天他拿著姐姐給的銀子回家後,娘還說他要聽姐姐的話,要不姐姐會傷心的,而他也穿著新衣服做了一晚的美夢,可是等他第二天再跑去找姐姐的時候,看到的只有一片廢墟,以及一具具被抬出的屍體。
他那時不知道害怕是什麼,只是睜大了眼睛看著那一具具焦黑的屍體,卻完全分辨不出誰是姐姐?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廢墟被清理被抬走,直到只剩下一塊空地。
拉著自己身上的衣服,他捨不得脫,就怕脫了,就把姐姐那點點的溫暖脫去了。
「哥哥,你讓姐姐回來好不好,我給她洗澡,我不怕羞,我給她給我洗澡,我給她幫我穿衣服,你讓姐姐回來好不好?」小傢伙聽到周明認識那個姐姐,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難受了,衝上去抱住了周明的雙腿,梗咽的說道。
「你能跟哥哥說說你見過的姐姐嗎?」周明心中一震,頓時有種萬念俱灰的感覺,心中殘存的一點希翼也灰飛煙滅了。
轉身蹲下看著已經泣不成聲的小傢伙,周明反而冷靜多了。
哀大莫過於心死,就是這狀況了吧。
看著小傢伙抽搭的講述和憐生的記憶,雖然不是那麼的清晰,卻讓周明確認了她的身份,她真的在這裡,再一次的承受了火的洗禮。
不,不對,她的身邊不是總有人在保護嗎?怎麼可能放任她一個人留在這裡?
突然想到這點,周明的心中又似燃起了一點希望。
「小傢伙,姐姐不是有哥哥的嗎?你沒有看見嗎?」周明滿含希望又小心翼翼的問道,就怕自己的急切嚇到了小傢伙。
搖搖頭,小傢伙並沒有見到什麼哥哥啊。
「大人,小的有一事不知該不該講?」衙門裡的差吏突然想到了那一對絕美的男女前來認人,會不會那個人就是大人所說的哥哥?
「說」周明冷冽的眼神中有著控制不住的急切。
「火災後的當天,就有一對兄妹前來找人,說是找他的妹妹,小的當時還覺得好可惜,看那男女的相貌可算是玉女金童了,要是他們的妹妹,那肯定差不了,並且看來出身也不錯,所以小的記憶很深。」一個差吏說道,而這也得到了一旁的同事的認同。
「他們有說從哪裡來的嗎?還有他們去哪裡了?」周明放開了小傢伙,慢慢的起身,心中重燃的哪一點希望再次泯滅,他究竟幹什麼去了,明知道她的情況特殊,為什麼還讓她一個人留在這地方?為什麼?
「他們好像是從京城出來,後來又趕回京城了。」差吏推測到,因為那天他們的談話並未避開他們。
京城,是啊,既然有人查到了她的蹤跡,那麼她在京城裡所涉及的相關人員也必然會受到牽連。
一想到京城,想到自己曾經和唐志澤做過的荒唐事,嘴角愴然,她的死和自己也脫不了干係,要不然她能躲了這麼幾年,好好的活了這麼幾年,可是卻在他們找到她後幾天她就沒了,這說明了什麼?他們的行蹤也在別人的監視中了,那麼他手中拿到信是不是也有人知道了?一陣暈眩襲擊而上,身軀搖搖欲墜,深沉的眼眸突然閃出冷冽的光芒。
「準備筆墨。」周明拒絕了前來攙扶的縣大人,在所有人的關切目光中,走向了公堂。
提筆而下,一模一樣的信箋卻寫了不知多少封,直到桌上堆放了一摞,這才罷休。
而送信的人卻陸續的策馬而出,不同的方向,不同的接收人。
「進宮」隨著一聲低沉的吩咐,周明帶著人馬返回京城,徒留下仍舊不知真相的縣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