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後院就是客棧背後的屬於客棧的一個空地,因為閒置,都長成了自然草地了,不大,但是也夠溜躂一圈的了,放眼望去,也沒看到一個人影,真的是沒人啊,難怪小二放心讓她來這裡。
張開雙臂,慢慢的走動,迎面吹來徐徐的微風,好舒服。
吃飽喝足後,能夠這樣的舒適的走走,真的很享受。
突然腦海中一個念頭閃過,猛然轉身,環顧四周,真的沒有一個人。
腳底開始騷動,看了看自己穿的衣裙,腳步輕滑,雙臂展開,自然的旋轉開始了。
飄逸的長裙也隨著旋轉飛舞,這種感覺好舒服,但是頭好暈啊。
在這荒野中自然舞蹈的女子猶如那清泉般讓人不得不注目,樓上的青衣男子從窗口恰好看到了那旋轉中的女子,那動作自然流暢,舒緩,讓人一看就知道是由內而外的一種愉悅的表達。
青衣男子不由有了難得好奇心,那麼一個身殘的女子,居然還能有著如此心態,真的很少見。
卻見女子自然的滑落地上,久久的趴伏在地上,看似很美,卻沒有人知道飛雪此時根本就站不起來,順勢倒地也是不想讓自己摔的更重,人不能得意忘形,她又給忘了。
忍受著那暈眩的感覺,慢慢的調節氣息,直到頭腦開始清醒,這才慢慢的睜開眼睛。
鼻端傳來的是泥土的氣息,深深呼吸,飛雪緩緩的坐起了身子,沒有移動,卻只是坐著,看著,什麼是幸福,原來這就是幸福。
突然從後門又鑽進了一個人,不過卻是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小孩子,滴溜溜轉動的眸子一看就知道是個小機靈鬼。
「臭小子,你居然給我偷東西,看我不打斷你的腿。」暴喝聲響起,眼看人就要追到眼前了,小屁孩見無處藏身,跐溜朝飛雪方向跑去。
「站住,你小子趕跑,老子今天非逮到你不可。」一個矮胖的男子看似凶狠的追趕過去。
卻沒想到小屁孩跐溜鑽進了飛雪的懷裡,而飛雪則被這突如其來的投懷送抱搞得措手不及,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男子已經追到眼前了。
「姑娘,真對不起,打擾你了。」掌櫃的一看是住店的客人,馬上賠笑道歉,但是隨即眼神凶狠的瞪向賴在飛雪懷中的小孩子。
飛雪那潔淨的衣裙已經有了不少的污漬,想也知道是誰幹的好事。
而站在窗口的青衣男子卻只覺得一副靜怡的畫面被破壞了,皺起了眉頭,看著女子的背影。
手臂環著孩子的肩膀,柔柔的但是卻有著保護的感覺,飛雪站起了身子,眼神疑惑的看著掌櫃,不明白怎麼回事,正等著他解釋。
「姑娘,你不知道,這小鬼經常來我廚房偷東西,不打他,是教不了他了。」掌櫃的也不想被當成那種趨炎附勢,仗勢欺人的那種,趕緊說道。
飛雪算是明白怎麼回事了,低頭輕輕拉過躲在一側的孩子,那髒污不堪的臉龐,襤褸的衣服,機靈的大眼睛此時卻滿是惶恐,那驚懼的模樣讓飛雪心疼,但是偷盜確實是不好的行為。
想說話,卻無奈,想用手語,他們又看不懂,只有牽起小孩的手,緊緊的牽著,示意掌櫃的跟她一起出去。
而樓上的青衣男子就這麼一直看著,看著他們走出了視線。
當他看到女子一點也不嫌棄的摟著孩子,並牽起孩子的手的時候,他的心感覺有什麼在悄悄的發生著改變。
飛雪牽著孩子的手走向了迎來的小兒,指了指孩子,然後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再指指孩子,然後指了指水。
小二馬上意會,但是有些難以置信。
「姑娘是想讓小的給這小鬼準備熱水沐浴,然後讓小的給這小鬼買衣服嗎?」小二問出來了。
點點頭,舒了口氣,幸好小二看懂了,要不還真費勁。
「姑娘,這小鬼交給我就行了,姑娘去休息吧。」掌櫃的可還記得這姑娘的大哥臨走前那嚴肅認真的交代。
搖搖頭,把孩子牽上了樓,進入了自己的房間,這才放開。
看著小傢伙那戒備的神情,飛雪莞爾一笑,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開始對孩子沒有免疫力了。
只要看到孩子,她就特別的想親近,如果這樣發展下去,她會不會有什麼心理疾病?
正要拉孩子坐下,小二已經送來了熱水,看著一桶又一桶的熱水倒進了角落的浴盆裡,小傢伙眼裡不由的出現了渴望的眼神。
「姑娘,小的這就給你買衣服去。」臨走,小二留下了一句話,飛雪看著關上的門。
眼神含笑的打算為孩子脫去那髒兮兮的沉甸甸的發出異味的衣服,卻奇怪的被他避開了。
飛雪不解,明明他想洗澡啊,怎麼又不給脫衣服呢?
疑惑的眼神,卻看到了小傢伙閃躲的不好意思的眼神,原來是不好意思啊。
飛雪想了想,站起身比了比自己的個子,然後在蹲下身子比了比小孩子的個子,意思是她是大人,他是孩子,沒事的。
可是小傢伙還是躲避著她想為他脫衣的雙手。
「姐姐,你出去,我自己洗。」小傢伙終於說話了,可是卻得到了飛雪懷疑的眼神,畢竟看他的樣子也就五六歲大小,他在怎麼能幹,也決定洗不乾淨。
想了想,飛雪安撫的拍了拍小孩子的頭,轉身出了門,眼神四顧,找尋著她也不知道的人。
可是環顧四周及樓下,卻沒一個她認識的,正在危難之際,青衣男子剛跨出了房門。
幾乎是小跑步的跑向青衣男子,一把就拉起了青衣男子的手,往自己的房間拖去,也沒理會青衣男子那驚愣詫異的眼神。
可是也奇怪,明明可以躲開的,可是他卻讓她輕易的拉到了自己的手,並還由著她拖著走,他真是有問題了?怎麼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可是感受著那溫熱的小手,他卻有種甘之如飴的感覺。
而小孩子卻是奇怪的看著出去了又拉著個人進來的姐姐。
飛雪先指了指小孩子,然後在指了指自己和青衣男子,她想知道的是,小孩子究竟是男孩還是女孩?
看小孩子剛才的表情看來,她猜想應該是男孩,所以她才想到如果是男孩的話,她可不想讓小男孩尷尬。
小孩子一臉莫名,不知道飛雪說什麼。
而青衣男子則是看著飛雪那一臉的懊惱,然後又做了一遍剛才的手勢,可是小孩子還是一臉莫名,但是青衣似乎有些明白了。
「你想問的是,他是男的還是女的是不是?」青衣男子轉身詢問飛雪,得到了飛雪讚許的笑容,雖然看不見眼睛以下的表情,但是從那眼神他就可以看出,他說對了。
「我是男子漢。」小孩子反應過來了,拍了拍那小胸脯,高聲說道。
飛雪莞爾,就知道是這樣,難怪不讓自己給他脫衣服,這麼小的小屁孩,還計較這些。
可是讓他自己一個人洗澡,她不放心啊。
眼神不由期盼的看向一旁的青衣男子,知道自己有些得寸進尺,可是他們好歹有一飯之緣,並且感覺他的性格應該很好。
青衣男子看著飛雪那小鹿般閃爍著渴望的眼神,真有種不管做什麼他都能答應的衝動,但是此刻他真不知道她想要做什麼?
「姐姐,我自己可以洗澡。」小男孩自尊受損的憤怒話語讓他知道了她所期盼他所做的事情居然是幫這小子洗澡。
他堂堂的紫凝國太子軒轅墨開天闢地的第一次有女人敢要求他做事,居然是為一個髒兮兮的小鬼洗澡,這好荒唐,但是感覺卻不那麼糟糕。
看到了軒轅墨眼中的難以置信,飛雪知道自己好過分,忍不住的低頭表示歉然,雙手十指併攏交叉,放在胸前。
算了,這種經驗也許平生也就僅此一次吧,軒轅墨認了。
「你自己脫,還是我幫你脫?」軒轅墨很民主的給了小屁孩選擇的權利,那低沉性感的聲音卻有著讓小男孩不敢違抗的魔力,小男孩癟了癟嘴,看著飛雪。
飛雪馬上用手蒙住了自己的眼睛,背過身子,表示她不會偷看,但是絕對不會出去,一會她也想看看,這小鬼洗乾淨是什麼樣子。
小傢伙好似不滿意,可是看到軒轅墨那有著警告的眼神不敢在開口了,乖乖的脫去了一身的襤褸,跐溜跳進了浴盆裡,嘩啦,濺得沒有反應過來躲避不及的軒轅墨一身的水漬,舌頭一吐,愉悅的在溫熱的水中遊玩著。
而軒轅墨也和小男孩較上勁了,動手捲起手袖,慢慢的靠近小傢伙,原本像條小泥鰍一樣的小傢伙在他的注視下,乖乖的坐在浴盆中,看著軒轅墨的手放到了他的頭頂,然後身上。
一陣笨拙而艱難的搓洗伴隨著一聲聲的尖叫後,原本乾淨的熱水變成了黑黑的髒水,而原本看不清面容的小傢伙卻顯露了真容,儼然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公子。
而一直沒有轉頭的飛雪卻聽著身後的精彩聲響,一直忍著轉頭看的衝動,嘴角一直保持著上揚的角度。
直到感覺動靜小了,飛雪才偷偷的轉頭,卻看到了青衣男子一臉的水漬,以及一身的狼狽,但是最吸引她的還是那雪白滑嫩的小臉蛋。
好像捏一捏啊,心裡如是想,手已經捏在小傢伙的臉蛋上了,好嫩滑啊。
「姐姐,你偷看。」小傢伙雖然洗乾淨了,也很喜歡,但是想到自己遭受的「非人」待遇,正找不到撒野的渠道,飛雪恰好給了他出氣的借口了。
吧唧,沒想到,一個狠狠的香吻已經烙在了他的臉上,這讓他佯裝的怒火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小臉蛋瞬間紅彤彤的,更可愛了。
而被忽視了的軒轅墨看著飛雪那抑制不住的對孩子的喜愛,心中有些不快,但是卻不知為何?
看了看自己的雙手,以及一身的狼狽,皺眉。
卻不想,一塊濕巾已經柔柔的已經遮住了他的視線,拭去了他臉上的水漬,那恬淡愉悅的眸子看得他心中什麼想法都沒有了。
此時的飛雪並沒有發現自己這麼做代表了什麼,她只是看著軒轅墨那狼狽的模樣,在想到人家是幫自己的忙,這才做點彌補感謝的工作。
可是她卻沒有發現,她的舉動那麼的自然,而軒轅墨也很配合,他們的感覺就像一對相敬如賓的夫妻和一個頑皮可愛的孩子,那麼的溫馨又那麼的幸福。
「姑娘,衣服買來了。」隨著小二的聲音傳來,飛雪也放下了為軒轅墨擦拭水漬的濕巾,喜悅的接過那嶄新的衣服。
隨著濕巾的離開,軒轅墨突然感到一種失落感滋生,眼中閃過陰霾,但是也是一閃即逝。
「姑娘要幫忙嗎?」小二沒有進門,但是卻怕飛雪料理不了那鬼得很的小傢伙,擔心的問道。
搖搖頭,飛雪給了一個微笑的眼神,轉身進了屋,抖開衣服,好漂亮,小小的衣服,好可愛。
拿起一塊干的帕子,就要去抱小傢伙,卻不想小傢伙一縮,躲開了她的手,這讓她好失落,一股悲傷頓時湧上心頭,雖然只是一剎那的功夫,小傢伙還是看見了,軒轅墨也發覺了。
卻不想那轉向自己的眼神已經收斂了所有的哀傷情緒,又是那期待而又喜悅的眼神,彷彿那一閃而逝的情緒是幻覺。
健壯的雙臂一伸,小傢伙已經被他整個拔出了浴盆,涼在空中,飛雪趕緊拿起帕子要幫小傢伙擦拭,小傢伙猛的朝軒轅墨的懷中一鑽,軒轅墨怕他掉下去了,只好接住了,前面的水就這樣貢獻給了軒轅墨的衣服,後半身的水則讓飛雪溫柔的用帕子拭去了,看著飛雪那眼中掩飾不住的憐愛,軒轅墨感覺有些討厭起這個小傢伙了。
「姐姐轉身」小傢伙眼看就要被扔到床上,趕緊叫道,反正他不想讓這個姐姐看他光屁股的樣子。
飛雪趕緊轉身,聽著身後傳來的窸窣的穿衣聲,好想自己為他穿衣啊。
「你來幫他穿衣服吧,我不會。」軒轅墨低沉的聲音傳入飛雪耳際,卻猶如天籟般動人,飛雪幾乎是馬上轉身,看著穿上了裡褲的小傢伙,一件一件的把那小巧可愛的衣服給小傢伙穿上,那模樣就像這孩子就是她自己的一樣,那眸子柔的都快滴水了。
飛雪對孩子的喜愛,軒轅墨是看在眼裡記在了心理,如果她以後當了母親,一定是個最好的母親。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飛雪卻永遠也沒有機會做母親了。
看著終於穿戴整齊了,飛雪忍不住的輕輕的把小傢伙抱入了懷裡,靜靜的,聞著那沐浴後的清新氣味,好捨不得啊。
小傢伙想要掙扎卻被冷冷的一瞥給鎮住了,只能乖乖的任由飛雪抱在懷裡,不過這懷抱好溫暖,就像娘親的一樣,漸漸的小傢伙也放鬆了緊繃的小身體。
軒轅墨看著這一幕,正想自己是不是該回房處理一下自己,卻看到那一雙眸子又看向了他。
飛雪開始和小傢伙交流,而他也就成了解說者。
當然他也就沒有了脫身離開的機會。
這一晃,天色已晚,夜幕也悄悄降臨了。
呆在飛雪屋中幾個時辰的軒轅墨不知道他的屬下都快因為他的離奇失蹤自刎謝罪了。
直到飛雪牽著煥然一新的小傢伙下了樓,而軒轅墨暫時回房更換衣服,他們才知道他一直呆在飛雪的房間裡,而紫衣公子的臉色也出現了曖昧的神態,不過話還沒問出口,卻被冷冷的眼神堵在了口中。
可是好奇心是會憋死人的,他好想知道啊,當然要想從主子那裡探出什麼來是不大可能了,眼珠一轉,紫衣公子已經瀟灑的飄然下樓坐到了正在和小傢伙一同進餐的飛雪身邊。
對於紫衣公子的到來,飛雪早有預感,也不以為奇,只是忙著為小傢伙布菜,看著他吃的一下巴的油膩,不覺得髒,更不會覺得沒有教養,反而感覺好可愛。
手中的手帕也成了為小傢伙擦拭油漬的抹布。
而小傢伙對于飛雪的疼愛照顧也不時的給予了微笑作為應對,每一次都能感到飛雪那眼中有著一種滿足和幸福。
和晚飯一樣的飯量,紫衣公子看著飛雪慢慢的吃完,同時還照顧小傢伙,不由的佩服她的耐心。
「公子,你不是要出去走走嗎?」兩個侍衛之一已經冷著臉站在了一旁提醒道,而煥然一新的軒轅墨已經帶領著另一個侍衛走出了店門。
他得冷靜冷靜,不能在放任自己了,今天的這一切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他的生活不容許出現意外。
「嗯,是啊, 姑娘,你慢用,在下先告辭了。」紫衣公子率然起身,慵懶的在侍衛的帶領下走人了,而沒有看到飛雪看著那消失在門外的身影眼神一暗。
他居然沒有跟自己打招呼就走了,飛雪心中好像堵著什麼似的,有些難受。
但是隨即又想,自己和他萍水相逢,自己就厚顏請人家幫忙,他能為自己做了那麼多已經不錯了,她還奢望什麼呢?她還有資格奢望什麼呢?難道她忘了,和她親近的人,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不由的看向正狼吞虎嚥的小傢伙。
他也該回自己的家了吧,他有自己的人生軌跡,現在的她沒有資格給他幸福。
想到這裡,本就沒有胃口的她更沒有食慾了,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看著小傢伙吃飽露出那滿足的神情,用手帕為他擦拭了油漬。
招來小二,用紙筆寫下了她要說的話,讓小二轉述。
飛雪讓掌櫃的先預支了五兩碎銀給小傢伙,還讓小二親自送小傢伙回家,同時嚴肅的告訴小傢伙,不管怎麼樣,也不能走上偷雞摸狗,再做違法犯紀的事情了,雖然話不多,但是小傢伙卻聽懂了,在抱著手中的碎銀離開的時候,猛的跑回來,示意飛雪蹲下身子,吧唧,狠狠的親了一口,轉身跑了。
而徒留飛雪用手輕輕的撫摸著依然留有溫暖的臉頰,幸福而又心酸的回到了房中。
看著已然被收拾乾淨的房間,飛雪好想睡覺,看著桌上的信封,飛雪隨手拿起塞入了袖袋中,脫去衣裙,疲憊的躺到床上,放空思緒,任由睡意席捲。
而信步街頭的軒轅墨卻是一直隨意的晃悠著,就是不想回客棧,不想看見那個才相識不到一天就能牽動他情緒的女子。
可是越是逃避,越是忍不住的想,那小傢伙看不懂她的意思,她該怎麼和那小鬼交流?
想到他刻意的沒有招呼一聲就跨出了店門,那背後幽幽的眼神,他知道是她。
可是他卻刻意的不去理會,他也不喜歡紫昀呆在她的身邊,所以叫走了紫昀。
不知不覺他們已經把整個小鎮都逛遍了,看著更深人靜的夜空,她也該休息了吧?
「走吧,回客棧。」軒轅墨終於發話了,身後的三人這才深深的舒了一口氣,不知怎麼了,今天軒轅墨的情緒有點怪,就連平常沒大沒小的紫昀都沒敢惹他。
可是當他們慢慢走近客棧的時候,卻發現一股濃濃的黑煙在上空浮動,而一股煙火的味道也又淡變濃。
「怎麼回事?」軒轅墨看了那個方向一眼,有種不祥的預感,突然意識過來,那不是客棧所在的方向嗎?
四人奮力前進,當他們趕到的時候,看到的是當地的差吏已經組織附近的村民展開救火了,可是火勢顯然是控制不了了,整個客棧都被濃濃的黑煙包裹著,根本就沒人敢進去。
「這裡邊的人呢?」軒轅墨只覺得心頭一陣緊縮,拉住一個村民問道。
「估計都出不來了,從我們發現著火了,到現在一個人都沒有出來。」村名說完忙著去打水了,只留下軒轅墨驚愣的看著那沖天的火光。
她還在裡邊,她不能就這麼死在這裡。
回過神來的軒轅墨,猛的搶過一個村民的水桶,一桶水全潑在了自己身上,鑽進了客棧。
「少主」現在也來不及掩飾身份了,其餘三人也效仿軒轅墨的做法,衝進了客棧,要是軒轅墨有個三長兩短,他們也沒有明天了。
而撕下淋濕的衣角蒙住口鼻的軒轅墨,忍受著那炙熱的要吞噬一切的大火,閃躲著隨時掉落的瓦礫,艱難的上了樓,撞開了飛雪的房門。
看到的就是那趴在地上的身影,也不管是死是活,抱起來就走,但是手心的潮濕卻告訴他,飛雪不是被煙熏暈的,而是先收到了致命的攻擊。
「少主」手下焦急的呼喚聲傳來。
「走,出去」狂呼一聲,抱著手中的人兒,不顧一切的往前方跳出去,濃黑的煙霧已經熏的他淚水四溢,根本找不到門在哪兒。
不知撞到了什麼,但是他還是出來了,因為那渾身的涼意,但是不敢停歇,軒轅墨抱著懷中的人兒繼續摸索著往前跑,直到感受不到一點炙熱,才停下了腳步。
「少主,你沒事吧?」眼睛睜開,抹去隨之流出的淚水,就聽到了屬下焦急擔憂的問候。
「沒事,你們沒事吧?」軒轅墨看著他們三人雖然渾身黑污,但是也算是完好無損的出來了,也放心了,趕緊低頭查看懷中的人兒。
「少主,這位姑娘不行了,失血過多,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紫昀感歎的說道,沒想到啊,這女子的命運真夠坎坷的。
「只要她還沒死,她就能活過來。」軒轅墨不知道怎麼為何有這麼強烈的願望,他不想看到她就這麼走了,轉眼前她的音容笑貌還那麼的鮮活,此刻卻已經奄奄一息。
「盡人事聽天命吧」紫昀再次發出感歎,難得他們家太子動情,卻不想這個女子卻如此的短命,世事變化,蒼天弄人啊。
他們的離開居然沒有人發覺,四個黑色的身影在這一刻離開了,徒留下那依然狂嘯的火焰以及人們嘈雜的聲音。
離客棧不遠的一個廢棄的小小院落裡,梳洗乾淨的四個人神色凝重的看著床上的人兒。
幸好他們帶來了紫昀,這個紫凝國最有名的御醫,否則他們還真不知道怎麼處理眼前的狀況。
血是止住了,可是隨著而展現在他們面前的一個又一個事實,卻驚得他們無法接受。
那拭去了黑煙的臉蛋上醜陋的火痕肆虐留下的疤痕,全身上下,那密密麻麻的經過修復的但是卻已經修復不了的肌膚,以及胸腹部兩個致命的劍傷,來人是下了狠心,兩下都是命中要害,不知是要感歎她的命不該絕,還是她的命運悲慘。
通過診斷,他還查出了她曾經小產導致不能孕育的慘狀,這也很好的解釋說明了她為何那麼的喜歡孩子,那種期盼而又酸楚的情緒為何而來,也有了合理的解釋。
還有加上她的不能言語,這有可能她的失語也是人為造成的,這種種的慘劇就是其中一種發生在一個人身上也讓人難以承受了,可是她卻一個人承受下來了,還那麼的堅強,完全看不出她有任何悲觀絕望的情緒,她的堅強讓他們動容,她的遭遇讓他們感歎,而她的身世也讓他們更加的好奇了。
這致命的攻擊以及這大火,或許就是衝著她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