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的琴聲從棲鳳宮傳出,大家都知道皇后又在練琴了,雖然皇后的技藝不怎麼樣,但是聽皇后彈琴卻有種很祥和或者是有種與世無爭的感覺。
「皇后娘娘,太后娘娘請你過去。」富貴突然臉色凝重的從外邊走進,低聲稟報。
「更衣」梅檀雅緩緩的落下最後一個音符,這才吩咐到,好似沒有看見富貴臉上的凝重神色。
宮裝之下的是那個大家已經習慣了的端莊賢淑的皇后,那淡淡的掛在嘴角的微笑雖然不是那麼的熱切但是卻讓人感到一絲平易近人。
隨著皇后的身影,不知多少人在身後默默的看著,為她擔憂。
「兒臣參見母后」盈盈的一拜,梅檀雅自然看到了紅著雙眼站在一旁的蘇圓圓。
「皇后,坐吧」太后微微一歎,憐惜的看了一眼站著的蘇圓圓,似是有話要說,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圓圓拜見皇后娘娘」讓人憐愛的甜美臉龐上還有未干的淚痕,嗓子也有些沙啞,話語哽咽。
「起來吧」梅檀雅淡淡的說道,好似沒有看到圓圓那異常的神態,轉身看向太后。
「母后,兒臣也幾天沒有來陪母后了,今天難得天氣不錯,兒臣陪母后出去走走吧。」梅檀雅自然的開口相邀,淡然的神態讓人摸不清她究竟有何打算。
「皇后事務繁忙,也難為皇后了,今天哀家是有事和皇后說,才派人去請皇后過來。」太后沒有想到梅檀雅居然能對圓圓的神態視若無睹,原本計劃好的,由皇后開口她順水推舟的說出事實,那麼也就好辦多了,沒想到這事還是得她自己出動開口,主動頓時成了被動。
「母后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兒臣就是了,怎麼還讓母后煩心,母后有何事儘管吩咐,兒臣定當竭力而為。」梅檀雅沒有絲毫遲疑,表明了態度。
「有皇后這句話,哀家就放心了,圓圓,還不和皇后請罪。」太后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重,嚇得本來就還沒干淚的蘇圓圓,更是戰戰兢兢的了。
「皇后娘娘,圓圓犯了大錯,請皇后娘娘責罰。」圓圓已經撲通跪倒了皇后跟前,眼淚像管不住的自來水一樣洶湧而出。
「富貴,扶蘇姑娘起來。」梅檀雅沒有問圓圓究竟為何請罪,只是淡淡的吩咐富貴把人扶起來,在還沒有弄清楚情況之前,她可受不起這下跪。
「姑娘,請起。」富貴小心翼翼的走到圓圓身邊,想要扶起圓圓姑娘,卻遭到了拒絕。
「皇后娘娘,圓圓沒臉站起來,圓圓昨晚上,昨晚上和皇上有了肌膚之親了,圓圓知道對不起皇后,今天就來向太后請罪,圓圓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皇后娘娘要殺要罰,圓圓絕無怨言。」圓圓爬到梅檀雅的跟前,拉扯著梅檀雅的裙角,終於把埋藏已久的話語吐了出來。
那臉上的決絕也挺讓人動容。
「皇后,這丫頭雖然哀家自小疼愛,但是她做出了這麼不知廉恥的事情來,哀家也不會袒護於她,皇后大可放手懲治,要不哀家也對皇后愧顏啊,只是希望皇后能饒她一命,哀家也好給她娘家一個交代。」沒等梅檀雅開口,太后已經嚴厲的說道,似乎對圓圓的所作所為也感到不恥,但是作為長輩,她也有著疼惜不捨之意。
「皇后娘娘,圓圓知道錯了,請皇后娘娘責罰。」圓圓臉上的淚水從沒有斷過,仰頭看著皇后,大有視死如歸的氣魄。
「圓圓姑娘是在逼本宮?」梅檀雅的一句話不止震驚了跪著的圓圓,就連太后也抽了一口冷氣,誰都沒有想到皇后會說出這麼一句。
「皇后娘娘?!」圓圓此時可真是膽戰心驚了,忐忑不安的看著安然坐著的梅檀雅,為什麼她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麼的出乎意料。
「圓圓不敢,圓圓絕不敢有逼迫皇后的意思,若是圓圓真有大不敬的心思,圓圓……圓圓可以以死明志。」極度絕望下的力量是多麼的不可忽視,柔柔弱弱的人兒居然也感以死明志,梅檀雅差點沒笑出聲來。
「富貴,擬旨,北昭王朝皇后獨寵後宮,逼死蘇氏圓圓姑娘於太后面前。」梅檀雅清冷的聲音更讓太后煞白了臉色,而本欲以死要挾的蘇圓圓也愣住了,呆在當場看著懶懶的靠在椅背上的梅檀雅。
「是,奴才願和皇后共同受罰。」富貴深深的鞠躬,也表達了他以死侍主的氣魄。
她居然能這樣!
這麼破釜沉舟的事情在梅檀雅做來卻是那麼的自然坦蕩,更有著從容的氣魄。
「皇后,圓圓絕沒有此意,她是傷心過頭了,請皇后不要多慮。」太后趕緊開口解圍,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原定的計劃不僅沒有達到預期效果,反而讓自己處於尷尬的地位。
太后向皇后娘娘求情,梅檀雅算是第一個,富貴在一旁聽著,看著,也忍不住的為太后和圓圓姑娘感歎,她們太小看皇后娘娘了。
「母后,本宮怎麼說也是這北昭王朝的一國之後,本宮讓她起來,她斷然抗旨,還要挾本宮饒恕她,不管本宮有什麼想法,有什麼打算,似乎也輪不到圓圓姑娘來操控吧!」梅檀雅的話語雖然依舊是那麼不疾不徐,清清冷冷的,但是這話一出,太后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圓圓姑娘和皇上本是青梅竹馬,但是圓圓姑娘這先斬後奏是否太欠缺妥當,先不說讓本宮顏面掃地,就是在這後宮之中,圓圓姑娘也算是第一人啊,圓圓姑娘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皇上想想,圓圓姑娘這麼做,讓皇上怎麼自處?無名無份的寵幸了圓圓姑娘,把圓圓姑娘當成了什麼?宮女還是歌姬?這似乎太過褻瀆了皇上和圓圓姑娘之間的情分。圓圓姑娘可曾想過,皇上該怎麼向圓圓姑娘的父母交代,怎麼向對圓圓姑娘視如己出的太后交代,圓圓姑娘這不是陷皇上於不仁不義之地嗎?本宮在說一句,圓圓姑娘讓皇上怎麼向本宮開口?若是這北昭王朝的臣工和百姓知道這事,皇上還有何天威,圓圓姑娘好糊塗啊!」梅檀雅的一席話說得圓圓瞠目結舌,更讓太后的鎮定再也保不住了。
而富貴卻只能用佩服兩個字來形容,這個皇后,真的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