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後背受擊,完顏澈口吐腥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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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稟主子,丁尚書今夜私自調兵前往斷壁峰」紅衣女子恭敬迸言。
「調兵?作為文官,為一已之私竟敢私調府兵,他這頂尚書官帽可是戴到頭了。」夙孤冷絕夭薄唇冷佞一笑,寒氣逼人。
「主子有何明示?」紅瓷再問。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且靜之,觀之!」夙孤冷眸子未抬,淡淡佞言。
「是,啟稟主子,紅瓷—」紅瓷沉吟一會,遲疑道:「紅瓷還有一事稟明!」
「何事?」依舊眸子未抬,慵懶聲線的霸氣使人生愄。
「大將軍完顏澈在四日前剿黑風寨之時,曾與大皇子暗中見面—」話音剛落,蒙面女子只覺背後生涼。
上書房突然如被一股蟄冽的氣流包圍,剩下的話使她不敢道出。
黑眸微閡,佞芒若豹,沒有讓紅瓷往下說,神色倦怠地伸出明黃袖下之手微微抬起,眉宇間的墨痣威攝逼人。
霎時間,原本恭敬單膝跪在地上的紅瓷已然閃身退外,如一縷冷風般神迅。
書暗上,夙孤冷端起金皿,輕掀茶蓋,一見那暗黃的茶色,天子龍眉輕蹙,腦中既然浮起那抹淡雅輕狂的藍衫身影。
沒有再品,將金皿擱下,優雅起座,明黃身影擺駕『養心殿』。
兩日後
斷壁峰
秋陽熙照,明艷高掛。
完顏澈大將軍坐在高大的墨色神駒,一人一馬,高大的身姿宛若神阺,一身將軍鎧甲在艷陽下折射出奪目熤輝,如刀削鐫刻的冷雋俊容更添英氣逼人,威武非凡,僅只是那冷酷的側面,便已能將人震住。
身後尾隨而來一輛貴雅的墨色馬車,駕車之人一身灰衣,面容肅殺,神情清冷,腰佩寒泉寶劍,暗隱蕭殺,馬車布簾隨著車行隨風一揚一掩,裡面僅能所見的只有玄色錦帛,但已貴氣漸隱,可見裡面主子非等閒之輩。
馬車隨後,數十名兵將推著大輛純鐵牢籠,被囚之人正是黑風寨大當家落無涯。
一向無法無力,藐視王法的山寨王此時狼狽披髮,口塞布綢,眼蒙墨巾,困於鐵籠,只知自己已成階下囚,不知如今身處何地?朝廷又要將他們送於何地?
尾後的是將軍府數十名親衛,以及夙王府數百精兵,那震勢頗為驚人。
路過眼前的三叉谷,便是踏進斷臂峰地帶,連夜趕了整整十個時辰的路程,眾將衛精兵已稍顯疲備。
此時秋季乾燥,又在路途險峻的三叉谷地帶,到處可見荒涼,渴饑難耐。
驀地,大將軍伸手一揚,身後馬車兵衛即刻止步。
完顏澈環視週遭,秋風不急不緩,徐徐撫面,灌木沼澤,應風搖曳,如此祥逸之態卻暗隱殺氣。
頭上鷹鳴一叫,只聽山谷隱見滾動,峭壁上的沙石如點燃的炮引,一解即發。
完顏澈臉色頓變,厲聲喝道:「岩石有滾落之象,聽本將得令,速過三叉谷。」
此言一出,大家如驚弓之鴻,未不及反應,已被山脈突然松滑沙石,那兇猛之勢所驚。
峭壁上沙石如細雨紛紛砸落,霎時間,只聽底下百呼齊鳴,血紅噴濺破空,近百位步行精兵皆被這突如奇來的沙石砸得頭漿迸烈,鮮血灑灑,血腥瀰漫。
驚險之中,左邊峭壁一塊足有千斤重的沙巖來勢洶洶滾落,直逼那輛墨雅的馬車,段慕神色驚變,一抖韁繩,「駕——」馬車險險避過之際,沙巖擦身而過,只聽馬車木屑迸裂一聲,夙煞絕從車內破空而出,凌空躍起,玄衣飄然謫雅,煞氣震人。
「王爺——」段慕驚喚,王爺他意欲何為?
此時,只見沙石快要砸中鐵籠中的落無涯,已過三叉谷的完顏澈眸光狠辣,折返而回,踮馬背凌空,身形若鷹,腰間『蒼冽』一揮,那沙石瞬化碎粒沙塵。
「快讓鐵籠過去,有本將擋著,大家速過。」大將軍一夫當關,揮刀擊巖,厲吼震膜,魄氣逼人。
剎時,一塊約莫百斤重的岩石穩穩擊中完顏澈,後背受擊,完顏澈口吐腥紅,「噗——」,身子下降,撲倒在地,
「將軍——」眾將驚呼,數名將衛速速駕馬,不顧沙石之危將大將軍倒地的身軀一撈,段慕揮劍擊石,給他們做足掩護,才方可驚險速過三叉谷。
夙煞絕點峭踮石,凌屑直躍,腰間軟劍抽出,寒氣如虹,峭壁頂上那幾個藏頭露尾的鼠輩皆被抹喉,身形從岩石墜落,死狀慘烈。
其中一人得幸驚慌逃離,夙煞絕眸色一變,軟劍凜冽一揮,劍氣如獸,那人驚呼一聲,左腳筋已被挑開,鮮血流淌,煞白著臉慌色求饒:「大俠饒命,大俠饒命,我,我們只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大俠饒命。」
「拿何人之財?」夙煞絕雙眸陰狠冷冽,眸光如精亮鋒利的刀子一般,使對方驚得下身濕濡一片。
「大—大俠饒命,我也只是受人之托,不知那人是誰,請-啊——」脖頸生紅,一命嗚呼。
『唰唰』,手中連環軟刃未見血紅,一個優雅動作,軟刃再次回到夙煞絕腰帶藏佞。
眸子一斂,將那人的腰牌抽出,玉牌上那腥紅的字眼使他雙眸驟然一縮,如同有什麼擊中原本平靜無波的幽潭,此時已然翻江倒海,殺死四伏。
峭壁上這些圍欄準備的沙巖,再瞰視著下面接近百位傷亡的夙王府精兵,夙煞絕抑天狂嘯一聲,其憤可昭。
「將軍,將軍,屬下求你,讓屬下為將軍去斷臂峰吧,你此時真是去不得啊。」親信韓離以同將軍府眾將跪地請勸,個個一臉焦色,誓死阻撓大將軍的去路。
「讓開!」完顏澈凜然一喝,中氣不足。
黑駒上,落無涯被擊暈扛在馬背上,完顏澈此時俊顏煞白,唇隱余紅,風沙中,血腥瀰漫。
方纔那沙巖一擊,已然讓他元氣大傷,但仍然不顧,變無瑕顧及,還有一個時辰,他就能將言兒救出,怎能擔擱?
一想到她這幾日有可能受到的苦,他更是心急如焚,跟她衡量起來,他這點傷根本不算什麼?
「大將軍,請恕韓離不能,韓離不能對老太君失了交待。」韓離腰背挺直,一臉肅容,眸光如炬,毫不妥協。
見此,完顏澈鷹眸犀利,正氣一喝:「眾將聽令。」
霎時,韓離等將領神色揪結,恨恨啟言:「屬下聽令。」
「本將此去乃去救夫人回府,阻者,殺無赦!」一席話,完顏澈已然用盡全部底氣,隨之夾背一蹬,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