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半邊銀色鐵具的臉,在夜裡,迸射出腥寒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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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言再次抑脖飲下,只覺喉中一陣辛辣,白皙的臉漸浮起紅櫻,一身藍衫男裝將她襯如風沙中一朵不沾紅塵的藍鸞尾。
披散的綢絲垂肩,兩眸因酒氣生霧,瀲灩嬌媚,從她一言一語的吐吶中盡顯風清。
啜酒的動作風雅瀟灑,不似一般女子的矜持扭捏,也不似尋常男子那般庸俗,每一動作無不彰顯著她君子言獨特不凡的輕狂氣質!
夙煞絕潭眸輕顫,緊睨著眼前的一身男裝的女子,對此時的君子言毫無招架之力。
剎時間,胸口莫名一陣灼熱撩然,一向淡定如他,此時也生起平日不曾有過的貪念。
聽出她藏慍含怒的話,只覺一陣心虛,待不自在側首時,督見到身後屏風低下那雙流雲靴,才猛然收回失魂的心神!
「子言,梅花酒後勁強烈,你,別再喝了!」夙煞絕不想她再喝下酒,按住她欲要斟酒的動作,蹙眉啟言。
「王爺何必如此吝嗇,不過是幾杯薄酒,子言還能撐住!」君子言施之於禮地攤開他的手,卻反而被對方反扣握緊,溫熱的大掌裹住他的冰涼的柔荑,使她心砰一亂,頓然心慌。
此時,夙煞絕幽深孤遠的潭子對上她瀲灩生媚的泉眸,兩兩相望,一窒緘默!
燈盞昏黃,梅花生香,酒氣醇濃,氣息被那酒香暈散得曖昧異常!
如此曖昧一幕被藏在屏風的男子收覽無遺,他兩手狠掐住屏木上,力痛用到不自知,指甲鉗進木屑,疼痛不知。
一股惱妒的火苗在他陰冷的鷹眸中燃燒,緊抿咬唇,卻又不敢現身,冷冷地緊睨住眼前的兩人,一股殺氣從他身上的氣息散發而出。
驀地,君子言狠抽出自己的手,淡定道:「王爺不樂意算了,子言不稀罕!」
看著空空如也的手,夙煞絕心頭一陣失落,曉之於禮地頷首淡言:「那你回房好好歇息!」
君子言輕睨一掃眼前的男子,似乎多了平日不曾有過的心悸,聽到他的話,更想逃之夭夭。
即刻撐桌猛烈起座,卻沒料到頭似被棒子猛敲一般,只覺一陣暈頭轉向,視野顛轉。
「子言!」夙煞絕驚膛一呼,想要將她扶住,卻兩手一空。
一直藏在屏風後面的完顏澈此時突然現身,將傾斜的君子言及時撐住攬懷,伸手撫上她滾燙的臉頰,焦慮一喚:「言兒!」
無奈,君子言已然陷入一陣暈呼裡,在最後的意識裡只是奇怪為何一向千杯不醉的她,怎麼連幾杯薄酒都承受不住。
然,她卻忘了,就算她是魂身附體,但,這身子至終自終都只能是顧兮言,醉酒純屬正常。
「你到底罐了她多少梅花酒,不知道這酒後勁很大嗎?言兒她身子一向嬌弱,如何能受得了!」完顏澈失控地對夙煞絕惱斥訓道,天知道方才看著他們似乎『兩情脈脈』的那一幕時,他有多火大。
明明是夫妻,他卻淪落到必須用這種偷偷摸摸的方式才能見到,看著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喝酒言談,只有自己才知道他有多妒忌,然,卻只能旁觀,只因怕她生厭,怕她逃離!
這種感覺簡直比凌遲刀刮還讓他受不了!
聽此惱言,夙煞絕面無表情,恢復以往的孤冷,冷道:「快送她回房,記住,不許胡來,否則,本王定不饒你!」慍冷的聲線蘊藏煞殺,警告味頗足!
「你- -」完顏澈氣結一窒,這小子,真夠討厭!
懷中的君子言此時低咕一聲,似是有些惱怒耳畔的嗡嗡聲響,臉不自覺地往那溫熱的胸膛挨了挨,沒有平日的張牙舞爪,模樣甚是溫順可人,讓看在眼裡的兩個男子一陣心神蕩樣!
伸手撫了撫君子言的睡顏,完顏澈即刻寵溺一笑,方纔的憂鬱一掃頓散,將她橫抱,對夙煞絕冷哼一聲步出沏間。
重新坐回桌子,為自己斟倒一杯梅花酒,聽著身後的步伐漸遠漸隱,夙煞絕握緊手中的玉瓷杯,潭眸閉閡,抑脖飲下!
待潭眸睜閡時,恢復以往的平淡無波,那是一貫未掀波瀾的孤冷晦暗,仿若什麼事都不能掀起他的情緒一般。
*
凌風閣
「砰 - -」
一聲聲刺耳的聲線在寢閣迴響著,突兀刺耳。
地上一片狼籍,只到丁芊容發洩完畢,才緩緩靜下心來,一聽到丫環說大將軍尚未回府,此時正在玉楓軒陪夙王爺飲酒,更是惱恨!
君子言,顧兮言!
好啊,這兩個人居然把她耍得夠嗆!當她是傻子!
丁芊容美艷的嬌容因怨恨的眼神更顯得扭曲猙獰,面目可僧,白細粉藕緊握成拳,迸現出一條條青筋突起。
一窒壓抑,一寢怨寒,使外面的丫環不敢靠近!
今天娘家的丫環向她稟報,說是娘家有大事發生,讓她回去一趟,沒想到一去便是替弟弟『送行』!
沒想到自己一向疼愛的弟弟,居然膽大到姦殺女子,此事已牽動天尹府,以及夙王爺。
爹爹瞞不住亦遮不住,找不出一個替死鬼,最終還是被一個小小訟師查出實情,掀出內幕,使弟弟判監十年,流放二十年。
娘親為了弟弟哭得肝腸寸短,更被爹的三姨四妾恥笑。
丁家本就香火虛盛,如此一來,丁家就等於無後,早已年邁的爹爹要如何受得得住暈失子之痛?
再加上他本是朝中二品官員,官位顯赫,朝中一向受人敬愄,如此羞人之事現今被傳得眾所周知,皆是罵丁家的流言蜚語,丁家的地位在朝中今後還要如何立足?
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那個『君訟師君子言』,竟然就是那賤女人顧兮言。
好好的一個娘家,好好的一個弟弟,如今竟然在顧兮言的手中變得如此狼狽不堪,受人嘲罵,成為戟晉上下的笑柄,讓她如何不惱!
怨如枝滕纏生而起,使丁芊容猙獰的面容,眼神愈發森寒冷冽,抬眸間恢復平靜,朝外傳喚道:「準備一下,我要去一個地方!」
*
馬車駛到一處偏僻的地段,涼風生起陣陣寒風,刺骨生冷,使緊隨女子的兩名丫環驚若寒蟬,面容溢出層層冷汗,卻不敢吱聲!
直到來到一戶莊家,馬車碾停,帶著白紗斗笠女子踩凳下車!
這地段的氣息寒蟄森冷,風吹瑟瑟,枝頭上的黑鷹兩眸寒亮,不時發生怪異的聲線,更使這夜變得陰寒駭人。
白紗斗笠女子伸出顫抖的手敲叩著門抵,輕叩三下後,門自行敞開。
原本漆黑的屋子瞬間暢亮通明,白紗斗笠女子心驚頓呼,瞬間面若紙色!
看著週遭無人空蕩的屋子,白紗斗笠女子將準備好的銀兩以及信封擱在桌上,隨之匆匆走人!
直到外頭的馬車碾走,聲線漸遠,屋裡白影一閃,那人淡掃一眼那少說也有一百萬的銀票,抽出信封,冷森的聲線啟出:「君子言!」
半邊銀色鐵具的臉,在夜裡,迸射出腥寒的殺氣!——
耶∼∼∼丸子終於完成兩千字的三更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