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靠,是哪個混蛋這麼缺德啊,還讓不讓人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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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朱忠剛把懸著的心眼放下,一見到完顏大將軍的俊雋霸戾的臉,顯險腿軟跪地,再次幸而有刑司爺的攙扶才把微乎其微的官威形象保住。
三品刑掌官員見到二品將軍自是官禮躬身,道:「卑職見過大將軍,不知大將軍如此急色匆匆前來天尹府所謂何事?」一想起方才孫小姐,即刻稟言:「若是找孫小姐,方纔她已然被夙王爺的段侍衛送回將軍府了。」
對錢大人的話置若罔聞,完顏澈只顧著自己掃視公堂,一見內堂僅剩天尹府數人,無其他人,鷹眸冽色一斂,問道:「那個君子言呢?他在哪?」
咦?錢朱忠當場一愣,與刑司爺面面相覷,一臉莫名不解。
「啞巴啦?本將軍問你君子言人在哪?本將軍要見他。」完顏澈不耐地爆喝一聲,響徹公堂,比那錢大人經常震堂拍案的驚堂木拍聲還要刺耳驚膽幾分。
錢大人被吼得一愣一愣,炯炯慍威的虎視驚眨幾下,大腦完全處於停頓,被一吼倒是清醒不少,顫威威地道:「君,君訟師和夙王爺剛離開不久。」
「什麼,跟夙王爺走了?」完顏澈一怔,抿唇咬字:「去哪裡?」
刑司爺不敢磨嘰,回道:「去城效十里亭的湖泊,那是案發現場,夙王爺他- -」
未等刑司爺磨磨嘰嘰,囉哩叭嗦地道完,大將軍偉碩的身影已轉身凜然離去,留給眾人一冷酷的身影,好不果斷,好不威慍霸氣。
隨著大將軍的離開,那一身霸戾的氣息隨風飄散,淡化隨之,公堂再一次恢復平日肅穆,卻已是殘敗不堪。
等將軍的身影一消失,錢大人卻是不爭氣地兩腿癱軟,在神經衰弱與雙重壓力下只覺眼前一黑,血壓一高,悲壯地暈厥在地。
把天尹府再一次搞得雞飛狗飛,據說場面慘不忍睹。
大將軍一個華麗地翻身上馬,雙腿一夾馬背,即刻揚長而去,身後碾起滾滾塵埃。
另一邊,已走了半盞茶的馬車裡,夙煞絕似是心情極好,臉上淺薄的笑意未隱,翻閱著手中的書籍,動作優雅尊貴,甚是養眼。
反觀坐在另一頭的君子言卻是略覺無趣,不時打著哈欠,撩開馬簾望面外面的景致,微揚起慵懶笑意,只覺這種天氣最適合品茶聽樂,或者小憩一番,與周公下棋。
然而,她還是照做了,無視旁人地倒靠在堅實的車壁,緊閉泉眸,眉宇平舒,一臉安逸愜意。
在夙煞絕抬眸略望時,便看到君子言如此形象,孤寂沉斂的潭眸驀然輕顫,閃過複雜的神色。
只見灼陽順著馬簾迸射入內,將君子言一身藍衫鍍出一層暖色光環,雅塵脫俗,恬逸小憩的臉膚如瓷,銀若盤,鴉光綢染般的髮絲絲順著而揚,不時撲貼在他清雅潤玉的臉上,被他微啟的蜜色的唇粘含住。
如此恬靜嬌憨的睡容,在夙煞絕的眼裡卻成了一種無意的撩撥,使他的心驀然一驚,狂跳不止。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夙煞絕趕緊端起手中的書籍繼續翻閱,強做鎮靜,然,臉上微浮的桃暈和大腦混亂的情緒卻已然出賣了他,平靜的心湖此時正似被人強擲一顆沙石般,圈起層層漣猗。
突然,馬兒嘶鳴一聲,車身猝然一停,君子言睡得好好的姿勢突然猛然前傾,夙煞絕眸色一變,當即眼明手快地伸手扶住。
男子胸口驀然一重,面容一僵,懷裡的君子言在小憩中只覺腦袋莫明一疼,當即埋怨破罵:「靠,是哪個混蛋這麼缺德啊,還讓不讓人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