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下不恥下問,天尹府是不能申冤,還是不可以申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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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以後還有誰會相信朝廷的父母官員啊!」
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百姓的怒罵聲漸漸如成群的蒼蠅一樣嗡嗡作響,擾得天尹府不得安寧。
那兩府衛平時也是吆喝慣了,聽到百姓的話為了頂頭上官和為怕此時傳到裘太師的耳朵裡,即刻持棍喝罵:「你們這些刁民,把嘴巴放乾淨點,把瞎起哄,去去去,散了散了。」
別一名府衛一見是那劉老頭子,粗眉一怒揚,一臉惡煞,叉腰指著他的鼻子吼斥:「好你個臭老頭,居然又是你。天尹大人不是讓你在家候著嗎?你居然還上此搗亂,三天兩頭的喊冤,你到底有完沒完。再這樣鬧下去,小心天尹大人施刑於你。那瘋小子也是你雇來的吧?哼,你今天大鬧天尹府,已經犯了喧嘩府尹的大罪,重者收監,輕者杖責三十,我看在你倆失去閨女的份上本官爺不和你們計較,識相地給我滾回去候著,不然,休怪我等不客氣,治你個擾亂天尹府,造成街道喧嘩之罪。」
府衛吼言一出,劉夫子夫婦更是哭得淒利,劉夫人泣言「天理何在」兩人相擁哀泣,把慘絕人寰的程度發揮到淋漓盡致,而那突然客串的兩名府衛無非給這慘劇燃起了引火線,蓄勢待發。
週遭的百姓聽著鳴鼓轟耳,再聽到府衛如此囂張跋扈,更是引起眾憤,一刁著葦子桿的粗漢挺身而出,指著那兩個府衛的鼻子罵道:「人家苦主是來申冤的,天尹府居然還要趕之責之,這是何道理?大家說是何道理?」
頓然間,百姓群憤,眾志城城,一發不可收拾,齊呼:「申冤,申冤,申冤- 。」
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申冤』的口號也愈發洪亮,頗有大山傾倒之氣魄,天尹府裡頭的府衛被外頭的吵嚷聲一驚擾,皆是出來平息眾怒。卻無奈收效甚微,幾個村婦的小孩還撿起地中的小石子朝府衛擲去,場面何其壯觀,又何其混亂。
而方纔那兩名還挺有駕勢官威的府衛此時面如土色,冷汗彪冒全身,再丟臉些,恐怕能被眼前的百姓驚嚇得撒出尿來。
「轟- -」鳴音震震,徹耳驚膜。
剎時間,一直被君子言狠敲猛鐘的鳴鼓此時回復安寧,最後一下的力道幾呼把她生平的力氣都給用上,如今,鼓身微抖,殘有餘音,他的身子也帶著微微的輕顫。
而那群喊著『申冤』的百姓頓然平息而至,皆是向那站在鳴鼓的藍衫男子望去。
此人雖尚未轉身,卻已經讓人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壓迫感,週身都散發著威嚴的氣息。
驀地,藍衫男子微轉於臉,雙眸迸射出狠冽的精芒,如冷刃飛射,讓在場的人渾身一顫。
只見他慢慢地朝天尹府的府衛信步走去,清雅俊雋的臉溫潤似玉,一臉平靜,然,那雙眼神卻與他的一身淡雅的藍衫格格不入,那般狠冽,那樣冰冷,如一把精亮亮的刀刃,任誰都知道他如今處於慍怒狀態。
晨陽烈日,藍衫男子那雙平靜的雙眸淡掃眾人,迸射著一股刺骨的寒意,讓人為之一顫,走到方纔還危言悚聽的府衛面前,他輕啟薄唇,淺笑張狂:「在下不恥下問,天尹府是不能申冤,還是不可以申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