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安靜的走廊上,卓忘宣直直地倚靠在雪白的牆壁上。血薔薇再次辦案,他有足夠的不在場證據,警察自然無法把他留在局中。但一走出警察局,他就被人叫到了醫院。疲憊的臉上,英俊的眉宇間,勾著他沉甸甸的悲慟與無奈。
深夜,她倒在病床上,手腕上圈著那條項鏈,安靜地閉著眼睛。淺淺的燈光下,她的臉美得有一絲夢幻,但陰影中的絕痛,卻是那樣清晰可見。長長的睫毛在燈光下,映在她白皙的臉上,勾著一個彎彎的弧度。
病床旁邊的白色桌子上,當年,司徒藍諾送給他的磚石發卡,正孤獨地躺在一片陰暗中。這個發卡,她隨身攜帶,就好像司徒藍諾那樣,戴著她送的黑色手鏈一樣。司徒藍諾總是能讓她翻開沉痛的記憶,當年她沒有丟棄這個發卡的原因,她自己都不明白。或許,自己一時的不忍心,是為了給自己找一個可笑的借口吧。無法割捨的最後的一絲牽絆,讓她有一個後悔的機會。
醫生告訴卓忘宣,她和司徒藍諾是在大街上被人發現的。當時司徒藍諾遍體鱗傷,全身大範圍出血,被打斷了六根肋骨,而駱舞因為支氣管壁的血管突然破裂導致咯血不止。被送往醫院的時候,兩人均深度昏迷。幸好搶救及時,現在都已經度過了危險期。
她洗脫了卓忘宣的嫌疑,卻把自己捲了進去。駱舞一醒來,就被請進了警察局。
「死者神奈,在死前找了一些混混對山田忘進行攻擊,在巷口被血薔薇殺害,這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了。」負責審問駱舞的警員,一臉嚴肅地坐在她對面,「至於,受了重傷的司徒藍諾為什麼會與你一起倒在大街上,我需要你給我解釋。」
他知道她講不了話,便將紙和筆遞到了她面前。
低頭看著白紙,她緊抿著嘴唇,遲遲沒有動手。剛剛甦醒的她,臉色慘白,和這白紙相互對應,看著讓人憐憫。
血色的長髮垂落下來,覆蓋住她半邊臉頰。她的眼神複雜,內心藏著巨大的痛楚。眼神漸漸轉移到手腕上那條項鏈上,她竟一下子滾出了眼淚。心疼得無法呼吸,埋怨自己為什麼還是如此軟弱,為什麼自己還是不能再無情一點。
警員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卻沒有像平時審問嫌疑人一樣暴怒。過了半個小時,她一個字都沒有寫。他對她無可奈何,沉沉地歎了一口氣,然後走出了審問室。她真的是血薔薇嗎?為什麼我感覺不到一絲殺氣,反而覺得她慘白得讓人心疼。
就在駱舞被拘留了三個小時後,卓忘宣來到了警察局,他的身後跟著司徒藍諾。他剛剛甦醒,渾身大部分被繃帶裹著,需要借助輪椅才能行動。
「她不是血薔薇。」司徒藍諾在大家面前,牽起駱舞的手,微笑著看著她,「她叫小舞,是個善良的女孩。她怕打雷,怕黑暗,怕鬼,更害怕孤獨一人。這樣的女孩,怎麼可能會是血薔薇那種恐怖的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