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轉頭看向駱舞,他們此時的臉色都很蒼白。
「我想回家。」低著頭,她說得很小聲,失落感席捲著她小小的身子,「我出來太久了,該回家了。」
「好,不過在那之前,你得換下這身衣服。」
車子在一個大商廈前停了下來。
三樓的服裝專場,卓忘宣帶著駱舞在衣服的海洋裡暢遊,所有華麗奢侈的晚禮服,小洋裝都無法吸引她的眼球。唯有黑白相間的格子襯衫和淺藍色的鬆垮牛仔褲得到了她的青睞。
二樓鞋子市場,她選中了一雙白色的耐克球鞋。
一樓的美發中心,駱舞的黑白型男頭染回了原先的亞麻色,在藥水的作用下,那蓬蓬鬆鬆的短髮,也開始垂順聽話,輕柔地劃過耳尖。經過理髮師的一番努力修剪,一頭漂亮的亞麻色短髮便出現在鏡子面前。
走出商廈,卓忘宣貼心地為她披上了一件棉質的黑色馬甲。十一月份的夜晚,冷風瑟瑟。
車子在駱舞家門前停下,房子裡還亮著燈。
卓忘宣沒有讓她下車,而是拉住了她的手。此時,他的臉色不好看,而且嚴肅。
「你現在一定有種被人欺騙的糟糕感覺,但請不要怪諾,他能在這麼多媒體面前違抗了他外婆,放棄了密西公主,選擇了你,這足以說明他對之前的利用和欺騙已經深深地悔過了。第一個是詩,第二個是我,這兩個人已經背他而去。他受過太多的傷害,我希望第三個,你,不要往他的傷口上撒鹽。」
「宣……」駱舞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瞪大眼睛看著他,繼續聽他說。
「諾的媽媽未婚先孕,他作為一個恥辱降臨到這世上,一出生就注定不能擁有幸福。那個時候,人們總是說諾是被詛咒的孩子,就因為他有一雙象徵不祥和不幸的紫眸。那雙紫眸,讓小時候的他,幾乎被周邊所有人厭惡。長大後,當他以優質的樣貌和才華橫溢的狀態面對世人的時候,那些被他吸引,為紫色瞳仁瘋狂的女人,偷窺,跟蹤,翻垃圾,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為了得到諾,有的甚至用死相逼。不是他的錯,可是所有的指責,所有的抱怨,所有的不滿,所有不公平的憤怒,都毫無理由地指向他一個人,緊緊勒著他,讓他喘不過氣,讓他無路可退。所以小舞,請不要再傷害他,他已經滿身是傷了。」
聽著他的話,駱舞忍不住眼睛酸疼。沒有吱聲,也沒有給他任何反應。
在卓忘宣放手的時候,她默默地下了車,只小聲說了一聲謝謝,便走進了自己家小小的庭院。
看著駱舞微微抖動的肩膀,卓忘宣的腦袋轟轟地痛。面無表情地發動車子,他的眼淚卻從漂亮的眼睛裡湧了出來。
該死,我都說了些什麼,為什麼要幫他說話。這個時候,是我最好的機會,把小舞奪回來的,最佳機會。可是如果我真的這麼做了,到時候,諾該怎麼辦?
卓忘宣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對駱舞說那些話,而且那時的表情還相當嚴肅。好像如果駱舞傷害了司徒藍諾,他便不會輕饒她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