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怎麼啦?誰搶了你的美食了?」段如夢有意調凱一下他,從來沒見過如此失神的五毒怪,在她的印象中,也就美食和美酒方能動搖五毒怪的心,
五毒怪長歎一聲,沒有原來的好心情,不再如老頑童一般的性子。
他的眼底儘是悲哀之意,有種老年喪子的淒涼之感。
等等,怎麼突然想到老年喪子?
這讓段如夢的心沒來由的感到窒息,瞬間收斂了笑意,目光灼灼地望著五毒怪,若有所思。
「丫頭,老人家我一生膝下無子,卻只有你們三個徒兒,我一直都不明白老來喪子是什麼感覺,如今倒是體會到其中的幾分淒涼之意。」五毒怪再次歎息。
段如夢眉頭緊皺,心裡七上八下難受得很,師父這句話說得讓她感到窒息,「師父,你多慮了,我們都會陪著你的。」
可是越說卻越覺得不安,最後只剩下呢喃之音。
五毒怪轉身看了段如夢少許,眉間糾結,「丫頭,你的兩個師兄出事了,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一言錐心,兩個師兄都出事了?
他的兩個師兄不是他們嗎?
不,不會的!
段如夢不信地後退幾步,心痛不已,突然上前抓住五毒怪的手,問道:「師父,你說啊,這不是真的對不對,你逗我玩的,對不對?」
「丫頭,你冷靜一點,我也希望這不是真的,可是這的確是事實!」
聽到五毒怪肯定的說法,段如夢目光呆滯,嘴裡呢喃著:不,這不會是真的,他是真命天子,他的使命還沒有完成,不會死的……
看到段如夢如此,五毒怪的心更加難受,「丫頭,為師相信你有承受能力,軒兒和龍兒兩人在鷹山上搏鬥,結果兩人同時掉落鷹谷,至今生死不明,鷹谷這個地方別人不清楚,為師心裡最清楚,那個地方深不見底,除非有神仙相救,否則絕對沒有生還的可能。」
南欽龍和段銘軒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本是手足情深的兩個人,竟然因為權力和女人,弄得最後反目成仇、生死不明,該是多麼可悲?
而他這個當師父的,卻要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親手培養的兩個徒弟自相殘殺,落得最後白髮人送黑髮人的下場,該是怎樣一種傷痛?
「師父,你說軒和南欽龍是從鷹山上掉下去的,是不是?」
五毒怪點點頭,哀歎這兩個心愛的徒兒為何會處在對立的位置!
段如夢不顧五毒怪的阻攔,獨自上了鷹山。
鷹山之高,令人心驚。
「軒——」段如夢一聲喊叫,身子晃了晃,整個人沒站住,直接暈倒在地。
淚,無聲地落下;風夾雜著沙塵,呼呼作響。
醒來,已是夜晚。
段如夢環視著左右,竟然是景國的皇宮,這裡是她原先居住的地方。
仔細回想,才知道自己錯過了太多東西,這個充滿回憶的宮廷之中,不會再有他了——那個讓她愛入骨髓之人。
可是當初自己為何要那般執著呢,為何就不願意放下那份驕傲,坦誠地去接受那份屬於他們倆的獨一無二呢?
不知不覺,窗外竟然下起了秋雨,許是老天為她感到悲哀吧!
淚已經流乾了,只剩下毫無情趣的人生。
留在這個世間還有意思嗎?
白衣仙人不是說過了嗎,她的今世本就是為了尋他,可是如今尋到了他,她卻輕而易舉地放掉他,她活該要歷盡千年情劫,活該要受上天詛咒,不得幸福!
「軒,讓我追隨你而去吧,既然這裡沒有了你,那麼就讓我去酆都見你!」
閉上眼睛,再次睜開,已是一陣清明,更是一份決絕。
從今往後,哪怕千世萬世,哪怕要受盡詛咒,只要他在哪,她就要在他身邊。
掏出一把刀子,刀起刀落!
匡啷……
刀子落地。
冰藍公主從門外徐徐步入,面色淒淒。
「你為什麼要救我?」段如夢閉上迷離的雙眸,心中一片淒涼。
「你以為你死了能夠解決什麼問題?軒兒是你害死的,這個事實是永遠都改變不了的,你如果想要贖罪,就好好地把你腹中的胎兒生下來!」
「你說什麼,你說我有軒的骨肉了?」段如夢大驚。
「你醫術雖不精湛,可是這種事情應該難不住你,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冰藍公主目光冰冷,在知道段如夢居然狠心想要帶著段銘軒的骨肉共赴黃泉之時,她恨不得親手殺了她,可是她又知道她不能這樣做。
現在看到段如夢吃驚的表情,冰藍公主愣住了,莫非她真的不知道,可是怎麼可能,一個懷孕三個月的人,怎麼可能不對自己的身體產生懷疑?
「我真的不知道,不過謝謝你告訴我,我一定會保住軒的這滴血脈的。」她的目光是如此堅定,讓冰藍公主不得不相信,段如夢的確不知道自己懷有身孕。
冰藍公主愣愣地點頭,「段如夢,還記得當初的賭注嗎?」
段如夢歎了一口氣,「你贏了!」
「不,我們誰都沒有贏!」冰藍公主的心情變得十分複雜。
「是啊,我們誰都沒有贏!」
「其實我知道這一切不應該怪你的,說到底,要怪的人應該是我,我不該把軒兒帶入這場戰爭,不應該把這麼重大的任務交給他!」冰藍的心在滴血,堅強如她的人,竟然任由兩行清淚滾滾滑落。
「或許這就是天意吧!」段如夢歎道。
「康,娘娘現在在景國,我們還要按照原來的計劃行事嗎?」劉恆問道。
「等等再說!」軒轅康歎了一口氣。
「可是此時是絕佳的機會,如果我們放棄了,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劉恆語重心長地說道。
「你說的有道理,現在南欽龍和段銘軒都生死不明,景國和吳國民心不穩,的確是最佳時機,不過我現在不想這麼做。」
劉恆皺了皺眉頭,不知道軒轅康究竟想做什麼?
「劉恆,你覺得四國有可能和平共處嗎?」軒轅康問道。
「這恐怕不可能吧!即使眼前和平了,日後也會戰爭的!」劉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