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吃驚?」段銘軒平靜無波地問道。
「難道主子不想知道靈夢山莊的實力嗎?」肖天問道。
「哦?你說說!」段銘軒儘管沒問,但大體也知道了,能夠幫助景國打退康水國和景軒國的十萬雄兵,實力絕對不可小覷。
肖天雖然有些疑惑段銘軒的反應,但還是照實稟報:「今天丁北帶了靈夢山莊的一萬暗影,以一敵十,他們用的戰略屬下一點都看不明白,而這一萬暗影個個身手了得,輕功更加驚人,倘若屬下去與他們其中之一硬拚,恐怕無法全身而退。」
段銘軒依舊面無表情,「什麼戰略?」
可是他的心裡卻有些吃驚,肖天也算是數一數二的高手了,居然說出無法全身而退的話,太不可思議了。
「屬下也說不好,只看到他們列成一個陣列,就像疊羅漢那樣,然後由最頂端的弓箭手向敵軍扔出一包包巴豆,結果不到一刻,馬兒都倒下了,他們便開始攻打敵軍,他們看起來像散軍,可是打起仗來卻比我們的軍隊更加有紀律性,更加敏捷。」肖天簡單地描述了一下。
「靈夢山莊果然藏龍臥虎!」段銘軒毫不吝嗇地誇讚著。
「主子,你不怕靈夢山莊倒戈?」肖天問道。
「易孟難道沒有托人留什麼話嗎?」段銘軒嘴角一勾。
「主子,你怎麼知道?」肖天訝異地看著段銘軒,主子是神機妙算還是說他與易孟有達成什麼協議?
「易孟沒有跟我達成什麼協議,你不用懷疑。」段銘軒看了看肖天,嘴角輕輕揚起。
「額。」肖天愣了一下,自己在想什麼段銘軒居然都知道,「主子,易孟說靈夢山莊永遠都不會與我們景國為敵,還有這封信。」肖天將信遞給段銘軒。
段銘軒撕開信,別有深意地笑道:「真不愧是易孟,也難怪沒有人能夠找得到你。」
「主子的意思是?」肖天疑惑地看著段銘軒。
「沒什麼,肖天,靈夢山莊的事情我們暫且放在一旁,現在當務之急,我要利用抓來的俘虜跟康水國交換城池,還有,你去將兵馬部署妥當,必要的時候我要回擊。」段銘軒的眼中露出一絲陰狠。
「是。」肖天領命。
夜晚,提督府內悄無聲息,只有幾支巡邏隊伍交叉巡邏。
綠樹叢中,屋簷之上,暗影浮動。
只見他們手指輕彈,院落中瞬間騰起一團迷霧,巡邏的人集體倒下。
段銘軒猛然睜開眼睛,從床上跳起來,躲過了飛鏢。
「你們是什麼人?」段銘軒厲聲說道。
「要你命的人!」說罷,二十幾個黑衣人便向段銘軒刺去。
「來人!有刺客!」段銘軒叫道。
「哈哈,不用喊了,你外面的那群廢物已經被我們解決了。」黑衣人鄙夷地笑道。
段銘軒警覺心頓起,抽出利劍,朝他們刺去。
由於體力不足,段銘軒有些抵擋不住,肩膀上被劃開一道傷口。
就在這時,段如夢踢開房門,護在段銘軒前面,朝段銘軒說道:「快走!」
「不行,我怎麼能撇下你不管!」段銘軒擔心地說道。
「快走,你在這裡我會分神!」段如夢邊跟黑衣人對打,邊幫段銘軒打開一條出去的道。
「誰都別想走!」黑衣人厲喝。
段如夢帶著受傷的段銘軒跑出房外,跟黑衣人繼續對打著,「快逃啊!」
段如夢大喊,心裡百般焦急,段銘軒此時身體並未痊癒,如今又添新傷,怎麼可能抵擋得了黑衣人攻擊。
眼見這些黑衣人武功極高,刀刀斃命,段如夢是心急如焚。
倏然,一個黑衣人眼疾手快,猛地射出一支飛鏢,投向段銘軒,嚇得段如夢直接打開眼前的黑衣人,用身體幫段銘軒擋住飛鏢,飛鏢便這樣打在她的左肩膀上。
「夢兒——」段銘軒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他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她居然為了他,不顧性命,以身體擋住飛鏢。
「快走!」段如夢不顧傷勢,急忙推開段銘軒,焦急地說道。
段如夢又與黑衣人糾纏在一起,由於傷口扯動,段如夢一失神,被黑衣人砍中後背,她頓時覺得頭暈眼花。
「不,夢兒——」段銘軒嘶吼出聲。
倏然,一個帶著面具的黑衣人從天而降,打開段如夢身前的黑衣人,這個時候,肖天也帶著援兵趕到,「主子,你沒事吧?」
「我沒事,快,救夢兒——」段銘軒大聲說道。
肖天也投身加入打鬥中,只見面具男輕輕一躍,帶走了段如夢。
「夢兒——」見段如夢被帶走,段銘軒的心猛地一窒,一口鮮血從他嘴裡噴出。
黑衣人寡不敵眾,死傷慘重,見大勢已去,紛紛撤退。
「主子!」肖天急忙跑到段銘軒身邊,「來人,傳大夫!」
「肖天,派人追,給我追!」段銘軒焦急地說道。
「是,來人,追上剛剛那個面具男!」肖天下令。
「主子,我先扶你進去休息。」肖天緊張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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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帶著銀色面具,身著青衫的男子坐在床邊,溫柔地問道。
「嗯!」段如夢驚訝地看著面具男,「你是南欽龍?」
「夢兒,我們又見面了!」南欽龍笑道。
「是你救了我?這裡是什麼地方?」段如夢問道。
「吳國!」南欽龍點了點頭說道。
段如夢便想從床上爬起,卻覺得渾身軟弱無力,又扯動傷口,抽動一下,滋滋生疼。
「小心點,鏢上有毒,你已經昏迷了三天三夜了。」南欽龍小心翼翼地扶著段如夢坐了起來。
「你怎麼會在提督府,你在那裡做什麼?」段如夢疑惑地問道。
「湊巧!」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讓段如夢疑惑不已。
「你到底是什麼人?」段如夢問道。
「夢兒,這好像是你第二次問我了?」南欽龍輕輕笑道。
「只是你的行為太令我好奇了。」段如夢說道,「不知道現在時機是否成熟,我記得你曾經說過會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的!」
段如夢很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就是她要找的青龍,她記得牛白前幾日曾經提醒過她,青龍是天帝之子,那麼依照她想來,青龍即使進入了凡間也必會有帝王之相。
據白衣仙人所言,青龍應該會是一個有野心之人,否則為何要讓她來阻止他的殺戮。
莫非是軒轅康?或是景國的國君?
一個猜測在段如夢的心裡掙扎,這兩個人均是野心勃勃之輩,否則就不會想著要侵略他國。
見段如夢心事重重,南欽龍面具中的眉頭輕皺,「夢兒,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我記得從一開始見面,你一見到我,你的目光中就充滿探究,而且時時走神,之前聽到我的名字時也是大為吃驚,這究竟是為何?還有,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我是不是很早就認識你了?」
「認識我?」段如夢暗自尋思,難道說他們真的對彼此有吸引力?
難道他真的是青龍?
「嗯,我也覺得很奇怪!」南欽龍說道,「好了,不說了,夢兒,你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你起來先吃點東西吧。」
「嗯!」段如夢點點頭。
南欽龍溫柔地扶起段如夢往桌邊走去。
飯後,南欽龍招來兩名侍女伺候段如夢,並告訴段如夢如果躺累了,可以在園中隨意走動。
通過聊天,段如夢知道這兩名侍女一個叫作采兒,一個叫做蝶兒,從她們敏捷的動作中,段如夢知道她們並非一般的侍女。
「采兒,我想出去外面走走,不知道可不可以?」段如夢雖然身體尚未痊癒,但是還是想先瞭解一下自己所在的位置。
「嗯,那奴婢幫你拿件披風。」采兒說著便拿了一件披風,幫段如夢披上,扶著段如夢走了出去。
園中,景色美麗,雖然沒有無憂谷的瀑布山泉,卻也有無憂谷的清新雅致、鳥語花香。
段如夢靜靜地坐在園中的小亭子裡面,眼睛雖然是在欣賞美麗的景色,實際上卻是在觀察整個院落的格局。
這時,走過來一個妖艷的女人。
「喲,這就是主子救回來的那位公子吧,沒想到居然是個美嬌娘啊?」女子眼神中滿是驚訝和妒恨,她從來沒見過這麼美的女子。
「你是誰?」段如夢皺了皺眉頭,打從心裡不喜歡眼前的這個女子。
「你怎麼這麼不懂禮儀,見到花夫人還不行禮?」女子身邊的奴婢大聲說道。
「花夫人?」段如夢眉頭輕佻,心中有些瞭然,想必是這園中的女主子。
「小蓮,退下,不可對這位小姐無禮!」那位花夫人妖嬈地說道。
「夫人,你看看她,趾高氣揚的樣子,根本就沒把你放在眼裡,還一副妖媚樣,根本就是個狐狸精嘛!」被稱作小蓮的那個奴婢指著段如夢說道。
段如夢愕然,她是哪一點像狐狸精了,她又哪裡趾高氣揚了,「小蓮是吧,麻煩你說清楚了,我說過什麼了,我什麼時候對你們趾高氣揚了,還有,你說我是狐狸精,請問我誘惑過誰了嗎?」
段如夢出來時明明照過鏡子,她根本就是一副病容,臉色蒼白如紙,哪裡還有當妖精的資本,她們是不是太抬舉她了?
「好一張伶牙俐齒!」花夫人鄙夷地看著她,「我剛剛是看在主子的份上,可是沒想到你居然蹬鼻子上臉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小蓮,這個女人不尊敬我這個女主人,給我掌嘴!」
「是,夫人!」說罷,便揚起手要打向段如夢。
段如夢自然不是一個好惹的主,在康水國,她是為了隱藏自己,所以處處受欺凌,而這裡,她可不一樣,她現在是靈夢山莊的莊主,有權有勢有地位,她根本就不需要忍受這種窩囊氣。
「敢把主意打到我身上,只能算你們倒霉。」只見段如夢輕輕一閃,反手一拉,小蓮便被扯出亭外,摔倒在地。
「你……你會武功?」花夫人和小蓮都驚訝地張大嘴巴,不可置信地看著段如夢。
「哼,今天只是給你們一個小小的教訓,學聰明點,你的那一套對我來說是沒有用的。」說罷,段如夢拂袖走出亭外,這樣的老套子在康水國的皇宮已經見多了,她才不會再踏入同一條污流之中。
這時候,采兒和蝶兒快速地跑了過來,見到花夫人就在亭中,心中一緊,暗自責怪自己大意。
「小姐,你有沒有怎麼樣?」采兒焦急地看著段如夢,眼中充滿擔憂和關心。
「我沒事!」段如夢微笑地搖搖頭,心中有些感激。
「走吧,我們扶你回房休息吧!」蝶兒說道。
段如夢微笑地點點頭,走時,餘光還瞥了一眼既驚又恨的花夫人。
「夫人,現在怎麼辦?就這樣放過她嗎?」小蓮望著離去的三人,說道。
「不然還能怎麼樣,你鬥得過她?」花夫人沒好氣地說道。
「夫人,明的不行暗的行!」小蓮神秘一笑。
「什麼意思?」花夫人狐疑地看著小蓮。
第十天,段如夢的傷好了,可是她卻覺得自己腦袋發暈,渾身無力,聞了腥味便想吐,心中頓時產生一個不好的預感。
她暗自為自己把脈,居然是喜脈!
莫非是?
段如夢又覺得不對,他們在一起也不過一個月,怎麼會這麼早就有反應,她雖然學醫不精,可是還是懂得一些的,可是卻又察覺不出哪裡不對。
而采兒和蝶兒幾日來見到段如夢的異常反應,以為是南欽龍的孩子,早就跑去稟報南欽龍了。
這一日,段如夢托采兒找來南欽龍。
「夢兒,你找我有事?」南欽龍雖面無表情,可是心裡卻五味雜陳,知道段如夢之前是為段銘軒療傷才會如此,心中卻恨不得殺了段銘軒,儘管他是他的師弟。
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懷了別人的孩子,心裡是何種滋味?
「欽龍,我想跟你告辭了!」段如夢說道。
「你要走?」南欽龍眉頭緊緊皺起。
「嗯,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我終究不屬於這裡!」段如夢微微一笑。
「難道你不想知道我是誰嗎?」南欽龍問道。
「呵呵,該知道的時候就會知道,不該知道的時候強求也沒有用。」段如夢淡淡笑道。
「夢兒,留在我身邊好不好,讓我照顧你!」南欽龍突然緊緊地攬過段如夢,懇求道。
「欽龍,我想你應該知道我並非一個好女人,我——」
「夢兒,我不在乎,只要你留在我身邊,我願意接受他,接受你肚子裡的那個孩子,我願意當他爹,好不好,只要你願意留在我身邊,願意與我成婚?」南欽龍的話語中充滿懇求和期待。
段如夢微微一愣,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會是青龍嗎?可是這個時候,誰是青龍又有何區別,她不想再去尋找了,她相信人定勝天,她的命運要自己做主,而不應該任由上天來安排。
「對不起!」段如夢輕輕地推開他,她不能重蹈她娘的覆轍,讓她的孩子變得跟她一樣悲哀,而且,她很肯定,她的心裡始終駐紮著她的四哥段銘軒。
「夢兒,我知道你怕你腹中的孩子的命運會變得跟你小時候一樣,我南欽龍可以對天發誓,我會一生善待他,好不好?」南欽龍曾經調查過段如夢兒時遭遇,知道她對這一切有恐懼心理。
段如夢有些驚訝地看著南欽龍,她沒想到他居然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夢兒,我是認真的,我會用一輩子來保護你,這是我對你的承諾!」南欽龍溫柔地看著段如夢。
見段如夢沒說話,南欽龍握著段如夢的手,緊緊地盯著段如夢的眼睛,繼續說道:「夢兒,只要你願意,我可以答應,我願意揭開面具,願意告訴你我的所有事情!」
「我——」
段如夢還沒說完,卻已經昏倒在南欽龍的懷中。
「夢兒,夢兒——」南欽龍頓時嚇了一跳,心中滿是緊張,趕緊抱起段如夢,讓她平躺在床上,然後伸出一隻手,輕輕地幫她把脈。
霎時,心中滿是震驚,憤怒的火花在眼睛中升騰。
大喝一聲,「采兒,蝶兒,給我進來!」
采兒和蝶兒相視一眼,不明白主子為何生這麼大的氣,一進門,見段如夢昏迷不醒,有些吃驚,齊聲說道:「小姐她怎麼啦?」
「我問你們,夢兒的飲食是誰準備的?」南欽龍厲聲問道。
「回主子,全部都是奴婢從御膳房那邊親自端過來的!」采兒頓時覺得事態嚴重。
「可有試毒?」南欽龍問道。
「有,全部經由銀針試毒。」蝶兒接話。
「有沒有漏掉的?」南欽龍眉頭輕輕皺起,到底是誰這麼心狠手辣,居然對一個女子下這樣的毒,還好他及時發現,否則一旦被認為是懷孕,沒有及時吃解藥,那後果不堪設想。
「沒有!」蝶兒輕輕搖頭。
「不,有一個沒有試過毒。」采兒突然說道。
「快說!」南欽龍敢肯定這個毒絕對是來這裡才中的,因為幾日前,段如夢受傷之時,南欽龍曾經親自幫她把過脈,並沒有此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