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只知孟婆所熬的孟婆湯可以令人忘卻所有記憶,卻不知孟婆本身便擁有多種可以令人永久遺忘的手段。
拼著被聖劍「萊萬汀」給貫穿胸膛,孟婆所施展出的最後一式技能——「愛恨情仇散作煙」,也讓紫羽和布拉德恩通通中了招,一人一龍被籠罩在這些能讓人遺忘前世今生所有記憶的紫色煙霧中。
孟婆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鮮血從胸口噴湧而出,生命力漸漸從身體中流逝,無力的墜落到巨浪洶湧的忘川中,激起了沖天的血色水花。
「啊嚏——!」布拉德恩重重的打了個噴嚏,一大片紫色煙霧被刮起的狂暴氣流給吹開。
「這是哪裡……?我為什麼會在這裡?」魔龍突然自言自語道。
「我是誰?!嗯?我怎麼想不起來我是誰了?」魔龍用爪子搔了搔巨大的腦袋,苦苦思索了半天,毫無結果。
「我是頭魔龍,天底下最酷、最帥、迷死萬千美女龍的帥龍!但我到底是誰啊?」魔龍看上去非常苦惱,眼睛往旁邊一瞄,便看到了立於百米開外的紫羽。
「眼前這個人類是……」
隨即魔龍眼睛一亮:「哇哈哈哈!我記起來了!他就是我最偉大的主人!」魔龍高興得發出一聲震徹天際的長嘯,為自己終於找到了一點能記起來的東西而興奮無比。
契約的力量是非常牢固、非常神奇的,契約的雙方是絕對不可能忘掉彼此的。
「不過,話說起來,我只知道他是我的主人,他究竟是誰啊?我又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這裡又是什麼地方?」苦苦思索卻尋不到答案的魔龍差點要抓狂!
一抹銀芒閃過,卻是聖劍「萊萬汀」破空而來,自動返回魔龍身邊,化作一道銀光進入了魔龍腹中。
「劍?」魔龍微微驚訝,「它為什麼會飛到我身邊,還進到了我的肚子裡?」
「難道它以前就是我的武器?」感受著劍上傳來的血脈相連的感覺,魔龍自言自語道。
受到孟婆那一招「愛恨情仇散作煙」的影響,偉大的魔龍布拉德恩同志,失去了前世今生的記憶。不過,雖然關於它一生中所有經歷的記憶已經化作一片空白,但基本的常識還在,而本能也是無法遺忘掉的,故實力和技能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那麼,紫羽現在的情況又如何了呢?
卻見紫羽不知何時已經立於原地的百米開外。
就在剛才,眼看被這煙霧瞬間籠罩,根本來不及採取任何防護措施,紫羽心道要糟。
誰知,這時候,已經很久沒被激活過的守護者職業技能「乾坤挪移」竟然自行發動,正被煙霧所籠罩的紫羽,身體居然憑空被活生生橫移了一小段距離,移到了煙霧籠罩的範圍之外。
「乾坤挪移」,被動技能,一定機率觸發,可以在敵人的技能攻擊命中自己的瞬間,強行挪移身體,使紫羽完全規避掉該技能攻擊。孟婆的這一招,屬於技能攻擊,覆蓋的範圍也並不是很廣,自然也就有被「乾坤挪移」給規避掉的可能。
狗屎運再次爆發,救了自己一把。紫羽心中不禁冷汗不已。
回過神來的紫羽,卻見布拉德恩正在為遺忘掉所有記憶而抓狂。
「感覺有什麼不適嗎?」紫羽問道。
「身體沒事!可是,偉大的主人,我究竟是誰啊?」布拉德恩抓狂的道。
紫羽心道,三生石可以恢復記憶,不知道能不能恢復這頭魔龍的記憶?再怎麼說,布拉德恩是自己的第一頭寵物,立下了汗馬功勞,紫羽總該去為它著想一下。
在原地等了許久,都沒見到孟婆重新出現,並且奈何橋重又恢復了正常狀態,自己已經立於奈何橋尾,看樣子馬上便能通過。
「已經破掉了?」紫羽心下一愣,布拉德恩曾說過,只有打倒了孟婆才有可能破除掉這個怪圈,這麼說來,孟婆豈不是已經凶多吉少了?
紫羽可不想因為自己的固執,而害得這位忠於職守的孟婆因此隕落。
一眾鬼差從遠處疾速趕了過來,臉上儘是無比焦急的神色,一頭扎進忘川之中,將孟婆救了上來。
「婆婆!你沒事吧?」鬼差們問道。
「咳咳……」過了一會,孟婆才從昏迷中轉醒,臉色十分蒼白,猛然一陣咳嗽。
一眾鬼差看著紫羽的眼神,燃燒著刻骨的仇恨。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對上眼前這一人一龍根本就是自不量力,他們定要撲上來將紫羽大卸八塊!
孟婆漸漸恢復了過來,臉上儘是悵然的神色,歎了一聲:「奈何橋上歎奈何!今天我這老太婆總算也體會到這個滋味了。」
隨即,她露出了無奈的苦笑:「年輕人,老太婆我終究還是沒能阻止你啊。」
「這不是我想要的結局。」紫羽淡淡的道,他已經看出眼前這位孟婆身上的神力已經全部消失,完全與普通人無異。
「我知道。」孟婆的聲音愈顯蒼老,眼裡透著悲涼的無奈,「老太婆我神力已經消散無蹤,恐怕十年八年之內是無法恢復的了。年輕人,我已經無法阻止你,你好自為之吧。」
連受北歐神界四大至寶其中二件的重創,孟婆一身的神力已經全部消散,十年八年內將與普通人無異,就跟當初瓦爾哈拉宮的女神芙蕾婭的情形一樣。紫羽無法發揮神槍「岡尼爾」的全部威力,造成的傷害倒在其次,布拉德恩施展聖劍「萊萬汀」所造成的巨大傷害,才是她神力全失的最根本原因。
「希望你能聽我老太婆一句忠告。」孟婆緩緩道,「身為王者,當斷則斷,很多時候必須冷酷無情,別因自己一時的善念反害了自己!」
「我非王者,我本凡人!」紫羽搖搖頭,不再停留,一人一龍逕自通過了奈何橋。眼下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必須趁此機會先行通過奈何橋,以免再橫生枝節。待有機會再重返三生石那裡,幫助布拉德恩恢復記憶吧。
「凡人麼?老太婆我一生中什麼人沒見過?雖然無法一眼便看出一個人的前世今生,但眼力還是有的。」紫羽已經走遠後,孟婆自言自語道,「超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身具帝王之氣,會是凡人麼?」
隨即她對身邊的鬼差吩咐道,「孟婆湯的熬製配方我已經傳授給你們,十年之內,我無法再出現,必須閉關療傷。你們就用我那配方,熬製出孟婆湯,給所有通過奈何橋的亡魂喝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