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妖孽 傷情 復明真相
    兩人離開心客棧還有幾步遠的時候,遠遠便見碧水與櫻紅袖駐足等盼在門口。淚墨攙扶著狂徑直走了過來。

    待看到在客棧門前緊張等候的碧水兩人時,狂卻一把拉緊淚墨,問道:「今後你可還會捨我而去?」

    淚墨先是一愣,不由心中一緊。是啊,自己能嗎?不說其他,目前她還未見到月霄城主,父親安危至今成謎,誰知道前方又會有多少的波折在等待著她,「狂,你可以為我捨棄一切嗎?」

    狂毫不猶豫的點頭,他知道這是命運,也是宿緣,自己不過是這個世界裡的風景,像以前北漠的黃沙……

    淚墨笑了,盛似一朵急綻的梨花,笑道:「好啊,我們一起。」沒有人知道淚墨的笑裡是苦澀。她改變不了命運,逆轉不了輪迴。他們的前途在一片未知的地方失去了蹤跡,這也是每個人都看不到的地方。

    可淚墨也沒看到狂,沒看到狂在她轉身時流淚了。狂要的只是淚墨能給他一個執著的勇氣而已……

    碧水二人看到淚墨和狂時臉上都不由露出欣喜之色。然待看清一直被淚墨攙扶的狂後,臉色都不由的變了變。二人趕忙迎了上去。碧水一眼看到淚墨臉色蒼白,只用眼神傳達著關切。

    淚墨輕笑:「看看狂吧!」碧水點點頭,和櫻紅袖一起攙扶著狂走向客房。

    給狂診治後,碧水打著手勢對淚墨說狂受的傷不是太重,幾天之內便可痊癒。其實碧水不知道狂身為妖王,自身體質定然比常人強悍。他的命比任何人的都還要頑烈。即使是淚墨與夏野任何一人恐也難是他的對手。

    「我還有些事想提醒下姑娘!」碧水打著手勢說。

    「什麼事?」

    碧水猶豫了下才道:「姑娘下次見到流金三人還請盡量退避。」

    淚墨氣息一屏:「此話怎講?」

    「若沒猜錯,流金快成功了。」

    「成功?」

    「不錯,流金快成功了。他這幾十年歷游天下,不過是糾結紅塵,他欲逆行道法,突破阻界。」碧水本是不願說出的。畢竟自己也猜測不到。這些都是曾經聽古遺風說的。碧水本不願將此事告訴淚墨,可又關心淚墨安危不得不說。她雖冷清,卻也並非無情。對淚墨,有友情,有恩有義,不管怎麼說,她都不會坐視她的安危於不顧!

    淚墨沉默。

    碧水接著打手勢:「我也是從狂受傷的氣息裡查覺到的,姑娘以後多留意些,我曾得知流金若逆行道法成功,其功力恐將一躍成為天下絕頂強者,到時恐魔聖等逆天之人也難以降服。」

    淚墨微皺眉頭點點頭,卻也不再說些什麼。只是轉頭看向一臉淡漠的狂,他的眼神透著無奈,櫻紅袖正在幫他擦洗傷口,她那條原本包紮他腹傷的紫色衣擺,碧水在檢查傷勢時便拆了下來,剛搭在椅把上,狂便悄悄的收了起來,見櫻紅袖包紮傷口,他本欲拒絕,但見她眼眶裡隱忍的淚水,暗歎一聲便也作罷了。

    淚墨見兩人這般,卻也只是淡淡一笑,見望著她似是有話說的碧水,便使了個眼色,悄悄地出了房門。

    碧水跟淚墨來到房間,看著面窗而立的紫衣女子,輕輕的關上房門,走到她身旁,輕輕比劃道:「他是誰?」

    淚墨知碧水指的是誰?打量碧水半晌,笑著開口,「他就是他,名喚狂,你剛才不是已經知道了嗎?」她的聲音飄忽不定,顯得優雅而神秘。

    碧水顯然對淚墨的敷衍有些不滿意,「我是說你們兩人究竟是什麼關係?」

    「我不知道,我們的碧水什麼時候竟對我的私事這麼感興趣?」淚墨輕笑道。

    碧水一時語塞,正不知怎樣答話,聽見始終淡笑的女子發出一聲輕微的歎息,「碧水,不是我不願回答,只是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對他究竟是什麼感情?畢竟從來都沒有人教過我這些?連一個自己都不愛的人,她拿什麼去愛別人呢?」

    碧水不由自主的比劃道,「古遺風的事情,我從來都不敢問你,你表面雖然什麼都不說,但我知道你心裡並沒有那麼灑脫。」她看著淚墨微皺的眉頭,繼續道,「你們相處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我知道,你們對彼此的感情很重,絕不是說他離開了,你們的感情也就跟著斷了!」

    淚墨平復心情,淡聲道,「說再多無異,他離開我是事實。」她最怕最忌恨的便是她所看重的人棄她而去,幼年她的父親是這樣,長大了,古遺風也是這樣……

    碧水的手勢急切起來,「雖然我也不知他當初究竟是什麼原因要離開天谷,但我想他一定是有什麼……苦衷的?」她和古遺風相處多年,自是知道他的為人,他對姑娘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來是真的很有情意!這中間一定有什麼誤會!

    淚墨聽到「苦衷」二字,渾身一震,全身的血液似乎倒流一般。她沉吟半晌,似乎在整理自己的語言和思緒:「碧水,至於是什麼樣的苦衷,只怕你要比我清楚得多吧!」

    碧水一下子頓在那裡,竟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淚墨的嘴邊揚起一抹冷峭的笑意,說出來的話語更是寒冷懾人:「他當然要離開,因為他變成了一個瞎子!」

    「你是怎麼知道的?」碧水滿臉的震驚。

    淚墨恍惚而又迷離的笑道:「碧水!很多事情,我不說並不是因為不知道,而是積壓在心裡太深,不知該如何啟口!」

    碧水本想說些什麼,可看到淚墨臉上冷凝的表情,便抿唇不語,臉上浮現出一抹淺淡的哀傷。

    淚墨神情哀戚的搖搖頭,說道:「碧水,你知道嗎?我失明的那段時間裡,他對我雖然無條件的包容,甚至是信任,但我卻從未真正的撤下心防同等的對待過他,你那天端藥進來,我有過一絲的猶豫和懷疑,雖然只是極短暫的念頭,卻真真實實的存在過,我沒有想到他會把自己的眼睛給我,呵呵………碧水,我知道他為什麼離開?因為他怕連累我,怕我追問他為什麼要騙我,明明說不危險的,可原來竟是將危險留給了他自己!他看似是送了我一雙眼睛,其實是送給了我一身的愧疚和痛苦……」

    碧水拍拍她的肩膀,「姑娘,我不知道你這麼……」

    她打斷碧水的話,「碧水……古遺風在我身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他在我心中自是無可取代!」她看著窗外熙攘的街道,微微一笑,「他既然將眼睛給了我,那我便會代他過好每一天,看遍世間的所有事物,我看到的東西,我想絕對是他心裡所能感應到的!」

    碧水讚許的點點頭,神情也放輕鬆不少。

    淚墨歎息一聲,走向桌邊,拿起桌上的茶杯,遞到嘴邊,卻又轉而放在桌上,疲憊一笑,這才接著說道,「我雖然不清楚我對狂究竟是什麼樣的感情,但我和狂九年生死與共的感情,一直以來是我生命很重要的一部分,他們兩人並存於我的世界,可卻並沒有絲毫的衝突,我深受古遺風吸引,但卻懂得敬而遠之,我疏離狂,卻也只是希望他一世平安!你可明白,碧水?」淚墨看著輕輕搖頭皺眉的碧水,微微一笑,覺得自己和她說這些,恐怕真是難為她了,不過淚墨什麼也沒有說,停頓了一下,只是問道,「洛桑可好?」

    碧水失笑,「好的不得了,一早酒醒後就過來要找您繼續喝酒,得知您有事外出,道了聲無趣,便又叫上酒菜自己在屋喝了起來!」

    淚墨聽罷卻也只是無奈的笑笑,「江湖樓主病情怎樣?」

    「無礙!」

    「叩叩……」淚墨心下一寬,正欲向碧水商談今日拜訪月霄宮之事,便聽有人敲門。

    碧水打開房門,便見小二嬉皮笑臉討好道,「兩位姑娘打擾了,樓下有貴客找?」

    碧水看了一眼淚墨,淚墨睫毛顫動了一下,淡笑問,「可知是何人?」

    小兒連忙堆起笑臉,神色間不無敬仰之意,回道,「回姑娘,來人名頭可不小,是我月霄城主座下天霄八月之首!」

    淚墨聞言皺眉,「可是煥然?」

    那小二一聽有絲怔忡,對淚墨直呼八月之首的名諱感到十分的驚詫,但還是恭敬道,「正是……」

    終於等到宿昔派人前來,淚墨的臉上竟然沒有絲毫的喜氣,月霄宮不消一會兒便能近在咫尺,她是否能有勇氣推開這層複雜的面紗呢?等待她的又將是一個怎樣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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