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咧,到了。」老頭踩著雲彩,搖搖晃晃的落下。
面前,矗立著一個巨大的黑色大理石拱門,門口,守著兩隻龐然大物。
見有人闖進來,地藏抖抖身子,發出一聲震天動地的嘶吼。
「喂,地藏老兄,不要那麼大火氣嘛,大家都是自家人,自家人。」老頭陪著笑說。
「你這老頭,是老糊塗了嗎,你身後的,明明是一個最低賤的人類,你卻說什麼自家人,你當我二人,是如此輕易便能哄騙的嗎?」地藏的火氣更大了。
「你才老糊塗了呢。」老頭不滿的白了他們一眼,「快去通知你們魔尊,就說他女婿來了。」
「老頭,你是閒得沒事,拿我二人尋開心來的嗎。我們公主好好的呆在魔宮之中,哪裡來的什麼女婿!」地藏大怒。
「哎,你們兩個呀,真是的,老頭我說了你們不聽,聽了你們不懂。懂了你們不信,老頭我不跟你們廢話,你們讓開,老頭我要進去了。」老頭不耐煩的一揮手,就要進去。
「站住!」地藏大喝一聲,擋住他們的去路。
「地藏老兄,打架是不對的。」老頭看著他們,一臉真誠的說。
兩隻地藏對望一眼,便像老頭撲去。
「老兄,打架真的是不對的。」老頭說著,一揮手,一道炫目的白光閃過,兩隻地藏悶哼一聲,倒在地上。
「哎,老頭我不是跟你們說過嗎,打架是不對的。」老頭看著他們,無奈歎了一口氣。
即墨珙一笑,跟著那老頭進去。
沒走多遠,便看見一座氣勢恢宏的宮殿。
那老頭站在殿前,扯著嗓子喊:「君御燁,你快出來,你女婿來了。」
正在魔宮中的魔君劍眉微蹙,轉頭問魔後:「玥兒,你可聽到外面有人在直呼我的名諱?」
魔後側耳一聽,輕輕點頭:「好像是。」
「是何人如此大膽,直呼我本尊的名諱不說,還敢滿口胡言!」魔尊霍地站起身來,便要往外走。
「燁,等等我。」魔後有些焦急的跟上來。
魔尊一見妻子追了過來,立刻換上一臉的柔情,摟著她,一起出去。
只見白峒仙翁站在宮外,雙手叉腰,正在大聲的嚷嚷著。他的身後,還站著一個黑衣男子。
「老頭,原來是你呀。」魔尊一看是他,覺得好笑。
「不就是我嗎?」老頭抹了一把額上的汗,「你這個臭小子呀,窩在宮裡半天不出來,害得老頭我好喊呀。」
他轉頭,狹促的望向一旁的魔後:「是不是在跟你媳婦溫存呢,顧不上打理老頭了?」
「老頭你胡說什麼呢?」魔後白了他一眼,俏臉上飛起兩朵紅霞。
「哈哈,老頭我不會胡說了,老頭我這次來,是帶你們的女婿來拜見你們的。」老頭說著,將即墨珙推上前。
「女婿?」夫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的不解。
「臭小子,快點兒拜見你的岳父岳母大人呀。」老頭一個勁兒的捅著即墨珙。
「小婿即墨珙拜見岳父岳母大人!」即墨珙躬身道。
「呃,請起。」魔後有些窘迫的說。
「老頭,這是怎麼回事?」魔尊沉著臉,問。
「小子,告訴你老丈人,這是怎麼回事。」那老頭催促即墨珙。
「岳丈大人,是這樣的,三年半之前,在下巧遇夭夭,將她帶回府中,朝夕相處,互生情意,遂約定終身。但就在將要成婚的前幾日,夭夭突然找到解除封印的方法,她自認不能與我相守終身,便忍痛一人出走。前幾日,我得知整件事情的經過,就想要來看看,夭夭最後離開的地方。」即墨珙說,語氣懇切而言辭有禮。
「這……」魔尊與魔後好像還是一時沒有辦法接受他與夭夭的故事。
「好了,既然都是一家人了,那還不趕快進去說話?」老頭趕緊說。
「好,二位裡面請。」魔後抬手示意,將他二人引進宮中。
「岳丈大人,我自知有太多的地方對不起夭夭,我不奢求你們二位的原諒,我只請求,岳丈大人能將夭夭最後離開的地方,告訴我。」即墨珙悲傷而誠懇的說。
魔尊猶豫一下,走到一隻水晶球前,手輕輕一抹,水晶球中出現了即墨珙與夭夭從初遇到分別的全部畫面。
即墨珙的臉色越來越痛苦,他不僅看到了他對夭夭的傷害,夭夭為他所受的苦,還看到了他的荒唐和糊塗。這些畫面,現在再一一的重現出來,就好像一把鋸子,一下一下的鋸著他的心。
魔尊的臉色陰沉下來,轉身對即墨珙說:「本尊的女兒以元神化解了殤歌的封印,她的肉身,已經灰飛煙滅了。」
雖然已經聽夏侯衍說過這個消息,現在聽魔尊親口說出,他的心,還是好像又死了一次一般。
「小婿再次請求岳丈大人告訴我,夭夭最後離開的地方。」即墨珙沉痛的說。
「帶他去。」魔尊叫來一個小丫鬟,不悅的說。
「多謝岳丈大人。」即墨珙起身,無力的拖著沉重的腳步,隨那小丫鬟一起出去。
「夭夭丫頭哎。」那老頭抹著眼淚,也一起跟出去。
待到二人走遠。
魔後輕聲問:「燁,你為何不讓他見夭夭一面。」
「玥兒,他們的過往,你也看到了,你放心,讓一個這樣的人,帶走夭夭嗎?」魔尊輕蹙著劍眉。
「哈哈。」那老頭突然折返回來,哈哈大笑道,「老頭我就知道,你這小子不老實,你說,你為什麼要騙那愣小子。」
「老頭,你會護犢子,我也會,那小子那樣對我的女兒,我還放心,將女兒交給他嗎?」魔尊有些惱怒的說。
「他到底值不值得你將夭夭交給他,現在還不要過早的下結論,你先隨我去看看吧。」老頭語重心長的說。
魔尊無奈的搖搖頭,與魔後一起,半信半疑的跟著那老頭,出宮去。
「公子,我們公主就是在這裡,解開殤歌的封印的,也是在這裡,灰飛煙滅的。」那小丫鬟悲痛的低下頭。
即墨珙跪下,一寸一寸的撫摸著腳下的土地:「夭夭,我來看你了,你等著我,我這就來陪你。」
他拔出腰間的寶劍,一劍,刺進自己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