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些公務要處理,我先走了,晚一點,再來看你。」夏侯衍起身告辭。
這只可惡的小狐狸,讓他的自尊心一次又一次的,大受挫折。
「好,你先去忙吧。」夭夭起身送他,還是不肯放下懷中的九九。
「嗯,夭夭你歇著吧,不用送我了。」夏侯衍說著,狠狠的瞪了九九一眼,眼中滿是警告。
「哼!」九九不屑的哼了一聲,也狠狠的瞪回去。
夭夭似乎覺察到九九的動作,將它的頭緊緊摁在懷中。
「唔……唔……」九九被她摁得死死的,只能唔唔的喊著。
待她送走夏侯衍,才終於將九九的頭鬆開。
九九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因為缺氧,眼中已盈出點點的淚光。
「姐姐,你欺負九九。」九九撇著嘴,委屈的說。
「我什麼時候欺負你了?」夭夭問。
「姐姐偏心,為什麼姐姐對那個臭王爺那麼溫柔,對九九那麼凶?」九九不滿的看著她,「大家都是男人,為什麼姐姐要偏心?」
夭夭掩口,噗嗤一聲笑出來:「男人,九九是男人?」
「怎麼了,九九再過幾天就滿兩百歲了,等滿了兩百歲,九九就長大了。」九九不滿的說。
「嗯,是的,九九快要長成一個男子漢了。」夭夭輕輕刮一下他的小鼻子,逗弄著他。
九九歡喜的一笑,不再生氣。
「九九,你怎麼那麼不下心,又被人給抓住了?」夭夭看著他,擔心的問。
「切!」九九不屑的說,「就那個笨蛋王爺,也想抓住我?我是特意來找姐姐,所以才故意讓他抓住的。」
夭夭疑惑:「九九為什麼來找姐姐?」
「姐姐救了九九,救了娘親,九九找姐姐來報恩的。」九九將頭埋進她的懷中。
「九九,姐姐不需要九九報恩,現在九九的娘親回去了,九九要好好珍惜跟娘親在一起的機會。」夭夭有些感動。
「不,姐姐,娘親也同意九九來陪姐姐,娘親說,等九九還了姐姐的恩情,才可以離開。」九九抬起頭,認真的對她說。
夭夭一愣,她沒有看錯,原來九九,果真是一隻重情重義的小狐狸。
「姐姐,娘親也來了,娘親說,要當面跟姐姐道謝。」九九沒有注意到她的反應,繼續說。
「哦?」夭夭回過神來,微微有些詫異。
幔帳後面,走出來一個仙姿玉色的藍衣女子,清塵脫俗,高雅端莊,如凌波仙子,又似出水洛神。
「公主。」女子走過來,朝夭夭揖了一禮。
「哦,快請起。」夭夭抬手,看著她,「你就是九九的娘親?」
「是,妾身文君。」藍衣女子垂首,恭敬的回答。
「快請坐。」夭夭急忙請她坐下。
「謝公主。」她微微欠身,款款落坐。
夭夭看著她,不由得心生疑惑,一個如此高貴嫻雅的女子怎會淪落到那般田地?
「姐姐是九尾狐吧?」夭夭試探性的問。
九尾狐是上古遺族,狐族中的皇族,血統高貴,天生神力,算得上是半個仙家。
「是。」藍衣女子輕輕點頭,「妾身是九尾狐,而且是九尾狐族的女祭司。」
夭夭一驚,九尾狐族中的祭司家族世代相傳,地位高尚,僅次於王族。
她端起手邊的茶碗,輕輕抿了一口,壓制住自己的驚訝。
文君看著她,悠悠的開口:「公主一定很奇怪,文君身為九尾狐族中祭司,為何會淪落到這般田地吧。」
「若是說起來讓姐姐傷心,那我們不提也罷。」夭夭含笑看著她。
「哎。」文君輕輕歎了一口氣,似水的眸底起了波瀾:「皆因文君一時糊塗,所托非人,才因此被家族驅逐,抱憾終身。」
「姐姐莫要悲傷,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姐姐現在,不是有九九嗎」夭夭安慰著她。
提起九九,文君臉上的悲色輕淡了幾分,微微歎道:「是呀,九九是我這麼些年來,唯一的寄托和安慰了。」
夭夭看著她,悲從心來,最起碼,文君還能看著九九在她的膝下撒歡,照顧他長大。可是她,卻連這樣的機會都將不會有。
「好了,公主。」文君斂起悲色 ,對她說,「今日前來,並不只是為了訴苦的,文君 此行,除了感謝公主搭救之恩外,還有件事情要告訴公主。」
「嗯。」夭夭點頭,望著她。
文君起身,伏在她的耳邊,一番耳語。
夭夭的臉色由吃驚漸漸的轉變為欣慰。
「公主,九九就先跟在公主身旁吧。到了那日,公主自然用得上九九。」文君自懷中掏出一塊半月形的玉璧, 遞給夭夭,「公主一定要收好了。」
「好的。」夭夭接過玉璧,向她道謝,「多謝姐姐。」
「公主不必言謝,我是在幫公主,也是在幫我的孩子。」文君望著她,似乎將所有的希望都托付給了她。
「姐姐放心吧,夭夭一定不會辜負姐姐的一番苦心。」夭夭看著她,堅定的說。
「那文君告辭了。」文君微微屈膝,行了一禮。
「姐姐慢走。」夭夭起身送她。
文君退至帳後,消失不見。
九九一下躥進夭夭的懷中,將頭枕在她的胳膊上,望著她說:「姐姐,娘親剛才跟姐姐說什麼了?」。
「九九真的想知道嗎?」夭夭壞壞的看著九九。
九九被她看得心裡直發毛,還是硬著頭皮說:「想。」
「過來。」夭夭勾勾手指。
九九乖巧的將耳朵湊過去。
「你娘親說呀,九九晚上睡覺會尿床……」夭夭揪著他的耳朵,大聲說。
「什麼呀!」九九羞紅了臉,賴在夭夭的懷中打滾,「姐姐壞,姐姐欺負九九,嗚嗚…
「呵呵…」夭夭歡笑著眼中卻溢出淚光。
她多想也這樣抱著自己孩子,與她嬉笑玩鬧,可是她,她還能嗎?
「姐姐。」九九發現她的異樣,著急道,「姐姐,是不是因為九九不乖,惹姐姐傷心了。姐姐不要傷心,九九一定好乖好乖,再也不會惹姐生氣了。」
「不是,九九很乖。」夭夭抱著九九,將頭埋在他的身上,喃喃的說,「九九很乖,很乖。」
九九被她的悲傷感染,蜷縮在她的懷中,一動也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