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這位可是奕王妃?」冰兒看到夭夭已微微有些凸起的肚子,神色哀怨,問夏侯衍。
「姑娘,我不是奕王妃,我只是借住在王府的一個朋友。」夭夭搶先回答。
「哦,原來是這樣。」冰兒大大鬆了一口氣,轉向夭夭,「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冰兒姑娘,我是夭夭。」夭夭隨意的說。
「姑娘怎知冰兒的名字。」冰兒詫異。
「我來王府的這些日子,常聽奕王爺說起你。」夭夭說著,偷偷的瞥了夏侯衍一眼。
夏侯衍臉上的神色微微動了動,卻又不好說什麼。
「真的。」冰兒驚喜。
「自然是真的。」夭夭說,「不然我又怎會知道姑娘的名字。」
「王爺。」冰兒一臉嬌羞的看著夏侯衍,「能得王爺如此掛念,實在是冰兒三世修來的福分,只是王爺以後,若是想冰兒了,便可常常過來看看,也不用…」
後半句話說到嘴邊,又被生生的嚥回去,冰兒羞澀的以帕掩口,滿面緋紅。
「冰兒姑娘,也不用什麼?」夭夭假裝不解的問她。
「夭夭姑娘,你欺負人家!」冰兒一甩絲帕,背過身去。
「王爺,你可知冰兒姑娘說也不用什麼?」夭夭將頭轉向夏侯衍。
「冰兒,你說也不用什麼?」夏侯衍亦是一臉迷茫,冰兒剛才說的話,他根本就沒聽到,只聽夭夭這麼一問,也覺得奇怪。
「王爺,連你也欺負人家。」冰兒盈盈的轉身,跑進屋去。
「怎麼了?」夏侯衍不解的問。
「我也不知道。」夭夭回答,「要不,你去問問?」
「好。」夏侯衍愣頭愣腦就往裡走。
冰兒正在屋中,雙手捂著發燙的臉頰,一顆心怦怦的直跳。一見夏侯衍進來,也顧不上女兒家的矜持,一頭撲進他懷中,脈脈含情的望著他:「王爺,冰兒好想你。」
夏侯衍一愣,一雙手停在半空,推也不是,就也不是。
「王爺,你怎麼那麼久不來看冰兒,冰兒還以為王爺忘了冰兒呢。」冰兒嚶嚶的啜泣著,秋水般的眸子裡,含著淡淡的責備和哀怨。
「怎麼會呢。」夏侯衍臉上的肌肉勉強的抽動一下,僵硬的說。
「王爺,冰兒知道自己身份低賤,配不上王爺,只要王爺願意,就是讓冰兒為奴為婢,冰兒也毫無怨言。」冰兒說得更動情,「只要能陪在王爺身邊,冰兒什麼都可以不要。」
夏侯衍蹙眉,剛才夭夭到底跟她說了什麼?
「王爺,冰兒不奢求別的,冰兒知道王爺念著冰兒,冰兒就知足了。」冰兒見夏侯衍沒反應,臉上的神色的淡了淡,似乎有些傷懷。
夏侯衍訕訕的看著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好了,冰兒。」夏侯衍將她從懷中拉開,安慰的輕輕拍拍她的背,「本王知道冰兒的一片深情了。」
「王爺。」冰兒還在堅持,「冰兒想侍奉在王爺身邊。」
夏侯衍細長的眉凝起,微微有些怒意,這個夭夭,她肯定是故意的!
看到夏侯衍與冰兒一道出來,夭夭笑意盈盈的望著他們,打訕道:「王爺,你可問清楚了,冰兒姑娘說也不用什麼?」
「冰兒呀。」夏侯衍看了冰兒一眼,一把摟過她,故作親密的道,「我們之間的悄悄話,可不能說給你聽。」
冰兒漲紅著臉,躲進夏侯衍懷中。
夭夭開心的笑笑,這兩個人兒站在一起,顯得那麼的般配。
「王爺,你好久沒來了,冰兒彈首曲子給你聽吧。」冰兒道。
夏侯衍紅顏知己遍天下,她能得他數年垂青,與她彈得一手好琴不無相關。
夏侯衍好不容易來一次,她自然是不會讓他忘了她的琴聲。
「好。」夏侯衍漫不經心的回答。
「王爺想聽什麼曲子?」冰兒調好琴弦,問。
「隨便吧。」夏侯衍看都不看她一眼。
冰兒的臉上露出淡淡的失望。
悠揚悅耳的琴聲自她的指尖緩緩流出,整個屋中瀰漫起股股的清亮激揚,夭夭聽出,她彈的正是「梅花三弄」
夏侯衍卻好像並未被這美好的琴聲打動,眼神不時的瞟向夭夭。
一曲終了,夭夭忍不住拍手稱讚:「好,好,好!真正是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
「夭夭姑娘過譽了,只是彫蟲小技而已,讓姑娘和王爺見笑了。」冰兒這話雖是對夭夭說的,眼神卻的望著夏侯衍。
夏侯衍沒有覺察到冰兒期待的眼神,一動不動的呆愣著。
「冰兒姑娘的琴聲真是能讓風停留,讓雲止步,你看我們的奕王爺,都聽傻了。」夭夭道。
冰兒低頭,掩飾不住的失落:「姑娘說玩笑話了,往讓王爺犯傻的人,並不是冰兒。」
「夭夭,你休息好了嗎?」夏侯衍突然問。
「嗯。」夭夭不明就裡的看著他。
「休息好了我們就走吧。」夏侯衍率先起身,沒有一絲留戀。
冰兒緊咬著下唇,眼中的淚水在打轉,原來,這一切,都是她在自作多情。
夭夭看著冰兒的模樣,有些生氣的瞪了夏侯衍一眼,也跟著出了門。
「你就那麼著急著將我往別人的懷裡推嗎?」一出門,夏侯衍就有些氣急敗壞的質問夭夭,他可以接受她不喜歡他,卻無法接受她親手將他推向別人的懷中。
夭夭低頭,她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做法有些不妥。
「夏侯衍,你要的,我給不了你。」她剪水般的雙眸望向夏侯衍,囁喏著。
「夭夭,一直以來,我都沒跟你要什麼,我只是簡簡單單的想要對你好而已,你只要接受,我便已經很開心了。」夏侯衍亦哀傷的望著她,語氣黯然。
夭夭呆住,她想起靈澈,原來她,是真的不明白他們。
這世間,有一種感情,明明知道不會有回報,卻還是願意無怨無悔的為她付出所有。
「夭夭,如果你感激我,就請接受我對你的好。」夏侯衍灼灼的看著她,聲音低沉。
「好。」夭夭看著他,點點頭,她,似乎明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