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道士,是你的人?」夭夭突然問。
「是。」西陵昊沉靜。
「能不能最後求你一件事?」夭夭猶豫著開口。
「你說。」
「請你叫他,放了九九的娘親。」夭夭懇切的說。
那只躺在她懷中與她說他的爹爹的小狐狸,是最讓她放心不下的。
「好。」西陵昊盯著她,沉吟一下。
「多謝。」夭夭舒了一口氣,「以後,我會替九九報答你的恩情。」
西陵昊一驚,他這麼對她,她卻還能說出恩情二字。
「去吩咐道長,讓他放了那隻狐狸精。」他對身邊一個侍衛模樣的人說。
「是。」侍衛應命,走出天牢。
「好了,終於可以放心了。」夭夭淒然一笑,從被抓來這裡,她便明白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她輕輕閉上眼,不再去管眼前的事情。
江山社稷,家國天下,那些都與她無關,她只是一個願意付出一切來保護自己的感情和孩子的女子。
「你難道一點都不關心,即墨珙會不會來救你們嗎?」西陵昊忍不住問。
他精心籌備了數年的計劃,在這勝負千鈞一髮的時刻,一向優雅沉靜的他,也突然變得沉不住氣來。此時,他很需要一個人,來確認他的答案。
「有什麼關係嗎?」夭夭漫不經心的回答。
不是她不關心,而是她不敢去關心,她好怕,他又會再一次讓她失望,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承受幾次這樣的折磨。
她想起,那日,在九九躺在他的懷中,對她說:「姐姐,九九會告訴寶寶,他沒有爹爹,九九會教寶寶,學得堅強。」
她的眼角有淚落下。
她決定,如果這次,即墨珙能來救她,那麼她便可以,忘掉以前的種種,給寶寶一個爹爹。
「夭夭。」西陵昊有些緊張,「你怎麼了?」
夭夭反應過來,慌忙斂神:「沒事。」
西陵昊自袖中掏出一塊白色絲帕,要為她拭去眼角的淚。
「不用。」夭夭別過頭。
西陵昊面色輕哂,訕訕的收手:「夭夭,你真的那麼討厭我嗎?」
「不是。」夭夭頓了頓,「我只是有些,同情你。」
這種處心積慮謀劃江山的人,可以不折手段,可冷血無情,可以卑劣無恥,即使有一日,他得到了天下,卻會永遠的失去自己。
「是啊,有時,我也會同情我自己。」西陵昊沙啞著喉嚨,乾笑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