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時,便有兩個小丫頭抬著一株曼陀羅花進來。
半人多高的枝幹,形姿優美,葉濃綠而光澤,一株上共開十八朵花,朵朵顏色不同,形態各異,紅的就是全紅,紫的便是全紫,決無半分混雜。讓人不覺的驚艷!
「趙小姐這是什麼意思?」夭夭輕抿一口茶,淡淡的問。
「喲,妹妹,看你說的,姐姐能有什麼意思,只是聽聞妹妹愛花,才特意尋來這珍奇的『十八學士』,想跟妹妹陪個不是。」趙曼兒說著,放下手中的茶碗,杏目微側。
一旁的丫鬟會意,趕緊將她攙扶起來。
趙曼兒假裝艱難的起身,由丫頭攙著,走到夭夭面前。
手托著那並不凸顯的肚子,「笨拙」地向夭夭一屈膝:「妹妹,以前是姐姐不對,姐姐跟你賠禮了。今個兒,你要不收下這盆花,姐姐就當你不願意原諒姐姐。」
「趙小姐快起來!」夭夭趕忙虛手將她扶起,「趙小姐放心,夭夭從來沒有怪過趙小姐,趙小姐肯如此費心,夭夭感激還來不及呢!」
「真的。」趙曼兒驚喜的抬頭,一把拉住夭夭的手,「妹妹當真不怪姐姐?」
「燕兒,叫人將花搬進內室。」夭夭不動聲色的抽回手,「趙小姐快坐吧,有身孕的人,不適合久站的。」
這句話顯然讓趙曼兒很受用,便樂滋滋的腆著肚子,回座去了。
「難得妹妹還問起曼兒腹中的孩子,這孩子已經有三個月大了,還不知是個男孩,還是個女孩。」趙曼兒撫摸著肚子,臉上籠罩著一層溫暖的光芒,「曼兒希望是個男孩,是個男孩,就像珙哥哥那樣。」
夭夭端著茶的手輕輕一抖,差點將滿滿的茶水灑出。
這輕微的一抖當然被趙曼兒盡收眼底,她的嘴角劃過一絲得意的笑容。
「夫人,小心。」燕兒趕緊上前,接過她手中的茶碗。
趙曼兒的得意當然被燕兒看在眼裡,她不動聲色的叫了聲「夫人」:就算你懷著王爺的孩子又怎麼樣,夫人的位置,永遠不是你的!
果真趙曼兒嘴角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收回,臉色就已經暗沉下來。
「妹妹,姐姐累了,要先回去休息了。姐姐明個兒再來看妹妹?」趙曼兒顯然沒了興致,說話的聲音也有些怏怏的。
「嗯,趙小姐慢走。」夭夭禮貌的起身相送。
待那環珮叮噹的聲音漸漸消失,夭夭才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
「夭夭,你別想太多。」燕兒心疼的看著夭夭,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我沒事,燕兒。」輕輕拍拍燕兒扶在她肩頭上的手,她有些踉蹌的站起來。
被趙曼兒這樣折騰了一個下午,她真的有些累了。
「我去睡一下。」她的聲音極輕極輕,像是哀怨,又像是歎息。
是不是愛上一個這樣的人,就注定要傷心痛苦?是不是愛上一個這樣的人,就注定不能期盼唯一?是不是愛上一個這樣的人,就必須要學會與人分享你的愛?
睡吧,睡吧,睡著了就不會痛苦,不會傷心。
或許只有在夢裡,才能真正的成為他的唯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