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這才注意到,即墨珙的手中亦攥著一把精緻的銅鎖,與纏繞在樹上的那些如出一撤。
心中不由一驚,原來那方丈所言非虛,他來台山,真的是來祈求同心的。
「丫頭,過來!」即墨珙輕喚一聲,長臂一伸,將夭夭攬入懷中。
「你說,這銅鎖之上,該刻誰的名字呢?」修長的手指隨意的撫過夭夭的秀髮,眼神閃過一絲狡詐。他多麼希望這小丫頭仰起小臉,肯定的告訴他,當然是刻夭夭與即墨珙的名字。
不是她!不是她!可憐她方纔還自作多情的以為,他會在那把同心鎖上刻上他們二人的名字。
怪不得一向冷血無情的泠王會不遠萬里的來到這園隱寺中求同心,原來是為了祈求與心愛的女子生死不離。夭夭得不由羨慕起,那個未曾謀面的女子,能得即墨珙如此垂愛,她,應該很幸福吧。只是奇怪,即使那名女子不在他身邊,自己為何也從未曾聽任何人說起過她?
也難怪,如若他要求同心的人是她,又怎麼會大清早的拋下她,獨自一人來這同心樹下。她之於他,以前是奴隸,現在是寵物。
夭夭覺得胸口一陣陣的痛,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讓她覺得腦子一片空白,渾身無力。
「我先走了。」夭夭掙扎著說出這句話,逃出院中。
即墨珙默然,沒有挽留,亦沒有追出來。
夭夭沒有看到,在她轉身離去的時候,即墨珙抽出隨身的碧血刃,近乎虔誠的在那把銅鎖的正面上刻上倆個字——夭夭,然後在背面,刻上自己的名字。
伸長手臂,用力一拋,銅鎖高高的,掛上樹梢。
這個小丫頭,是在鬧脾氣嗎?原本還想跟她一起,掛上這同心鎖的。
即墨珙輕輕搖頭,完美的唇角勾起一絲笑意,轉身離去。
滿樹的桃花在他離開的那一刻,如抽搐般,痛苦的顫抖,撲撲簌簌的揚起起了一陣桃花雨。
那位白鬚飄然的老方丈不知何時,又回到了那棵桃樹之下。
「初見她時,她絢爛如三春桃花,可愛如古怪精靈,溫柔如春風流水,執著如莆葦磐石;讓你癡迷,讓你沉淪,仙妖殊途,天地不容。千年歷練,幾世輪迴,只為一個情。名利地位,道行修為,不過過眼雲煙;富貴榮華,至高之上,亦不是你之所求。泠王殿下,若是想尋得那人,記住老衲一句話,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老衲言盡於此,殿下好自為之!」
即墨珙腳步頓了頓:「多謝方丈提點。」
頭也不回的離開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