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州城外,驛站。
雖然即墨珙說過,此行要注意低調。可是他們還未到達驛站,他身邊的那些護衛便低調的將整個驛站請了個空。在洛朝,驛站是專供朝中官員來往歇息的地方,他那些青衣侍衛一進門便不由分說的將裡面的大官小吏統統趕了出去。
夭夭從來不知道,原來低調還能低調的這麼囂張。
即墨珙不在房內,剛才有個侍衛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他便匆匆離開了。
夭夭拉著燕兒,來到院中,尋了個石凳坐下。
「燕兒姐,你能給我講講王爺的事情嗎?」來凡間已有一月有餘,她還從未認認真真的看清身邊的人和事。
以前在魔族,有父王與母后為她構建的水晶宮,她當然可以毫無顧慮的做她純善的小公主。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她一下子擔起了整個魔族的責任,她便不能再貪玩,不能再裝傻,不能再天真,不能再胡鬧。
這個世界其實並不美好,許多事情,就如今日集市上那些居心不良的人們一樣,雖然不堪,但卻必須要面對,那些人,以前有,現在有,以後還會有。只是一味的逃避並不是什麼解決之道。
「嗯,其實王爺人挺好的,府裡頭,很多人的命都是王爺給的。只是性格冷酷了些。」說到即墨珙,燕兒一臉的崇拜和感激。
「小丫頭,你想瞭解我,為什麼還要借他人之口呢?」冷冽的聲音自身後響起,語氣中還夾雜著一絲的戲謔。
一隻修長有力的手臂伸過,頭撞上一個堅實的胸膛,不用說,是即墨珙。
燕兒慌忙跪下:「燕兒參見王爺,請王爺恕罪。」
即墨珙揮手,燕兒轉身退下。
輕輕的摟著夭夭,即墨珙抬頭,望著天上的月亮,「夭夭,月亮美嗎?」
「美。」夭夭依偎在他懷裡。不知為何,雖然他平日裡總愛欺負自己,可是她卻特別喜歡他的懷抱。他的懷抱,能給她一種踏踏實實的安全感。
「可是我怎麼覺得沒有我的夭夭美呢?」即墨珙扳過她的小臉,仔細的研究著。
夭夭羞得低下頭,兩朵紅霞飛上桃腮。雖然她的身體還是十二三歲的人間少女,可是她絕對能聽懂他赤/裸/裸調戲。
定了定神,忽略掉他的調戲,她想起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與他說。
「趙丞相拿我來威脅你,他要你拿到什麼東西?」雖然那夜痛得生不如死,但是偶爾,也會清醒那麼一小會,偶爾聽到的隻言片語,已經足夠拼湊出一個事實。
「夭夭,你不用管這些事,你只要知道,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他語氣急促,臉色焦慮。在夭夭面前,這個傳說中的冷面泠王終於有了人類應該有的表情。
他的回答已經給了她答案,不管他現在的行動是被動還是主動,她知道,他的心中必是有了計劃。
「王爺,你不必被那些人的威脅,夭夭不是一般的人。」雖然明白他們那些伎倆不足以威脅到即墨珙,但是也明白,他已經多多少少的被牽制了。
「放心吧,小丫頭,本王豈是如此輕易便能威脅得了的。」他不想告訴她,其實他這次,是真的被要挾了。如果真的找不別的方法來解蠱,他便只能與他們做交換了。雖然那老狐狸也中了他的噬心散,但是如果真的與他來個魚死網破,那他也只能妥協,他已經沒有勇氣再看到夭夭在自己的懷中痛不欲生的模樣。
不會被威脅,那是因為以前沒有什麼東西能夠威脅得了他,而現在,不同了。
猛地,心頭滑過一絲涼意,雖然知道他不會被威脅,可是聽他親口說出,夭夭突然覺得心中莫名的失落。
「我的小丫頭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多愁善感了呀!」即墨珙親暱的揉揉她的頭髮,起身,抱著夭夭回房。顯然,他也注意到了夭夭的異常,只是他不敢問是為何。或許,只有真真切切的將她摟在懷中,自己才不會如此患得患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