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快跑,快跑啊!」夭夭的守護小龍大聲喊著,眼神中滿是焦急,恐懼,還有一絲的決絕。雖然明知是不可能,卻還是拚命地張開身體,守護著他的主人。
身後,鋪天蓋地的天兵,手持形形色色的兵器,凶神惡煞,一步一步,逼過來。
此刻的夭夭好像是一隻失了羽翼的的小鳥一般,滿臉淚痕,跌跌撞撞的挪動著腳步,麻木地作著無謂的反抗,看著那一張張恐怖猙獰的臉步步逼近,靈動的眼睛已然呆滯,心中,滿是痛徹心扉的絕望和無助。
僅僅只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而已,剛剛才遭遇了痛失父母和家國的巨變,又要面對這天羅地網的追殺。
這本是一場毫無必要的追殺,出動幾千天兵僅僅是為了捉拿一個十二三歲的,法力低微的孩童。
雲霄殿上
威嚴的天帝凌昊君端坐在龍椅上,薄唇緊抿,神情凜然,臉部如雕刻般的線條僵硬有力,一雙丹鳳眼散發著絲絲寒意,猶如三九寒冰。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注視著這場貓捉耗子的遊戲。
一側,帝后的臉上掛著隱隱的不忍,責問的眼神投向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不管玥兒犯下了什麼錯,她畢竟是我們最疼愛的女兒。如今魔界既被冰封,天下重獲安寧,已經無人能威脅到你的地位。你為何還要如此絕情,非要對這個唯一的親孫女趕盡殺絕?
狹長的鳳目輕輕掃了帝后一眼,看不出一絲的情緒,而後,依然一如既往的端起他那張千年不化的寒冰般的臉。
帝后輕咬貝齒,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微微閉上眼睛,不忍再看下去。
已經追到了不周山,再進一步,便是仙凡交界處了。
為首的一個將領似乎已經對這場實力懸殊的追逐失去耐心,輕輕一拋,手中的法器已飛向夭夭。
一道金光襲來,夭夭頓時被一股巨大的能量衝下雲端。
帝后霍地起身,望著夭夭跌落的地方,臉色煞白,身子直直僵住。
滿殿的仙家齊齊的傻了眼,驚愕不已,誰也料想不到,這場千年不遇的浩劫會是這樣一個結局。
蓮花座上,一位白衣勝雪的男子戲謔地看著這一切,薄薄的唇角勾起一絲笑意:這個老狐狸,倒是聰明,好一個金蟬脫殼之計,生生的堵住了眾人的嘴。
華曜殿,那棵千年古樹下,一黃一白兩個身影正在對弈。
已經一天了,雙方依然難分勝負。
天帝凌昊君難得的卸下那副千年寒冰臉,神情居然是一片的柔和平靜:「華曜神君,你我相識已有一萬年了吧。」
修長有力的手指拈起一枚棋子,輕輕落下,丰神俊朗的華曜神君星目一抬:「是,陛下。」
一萬年前,天帝凌昊君不過是一個一介松仙,而他,亦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竹仙罷了,但是也只有在那時,二人的交情才是最真實的,無關任何的地位與名望。
「『殤歌』之事還有誰知道?」凌昊君落棋,語氣中有一絲的悲涼:「我已經失去了玥兒,不想再失去唯一的孫女了。」
「陛下,華曜明白。」華曜神君頷首。
「華曜,你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了。」凌昊君托付的眼神望向華曜神君。
華曜神君笑而不答,棋子一落,和棋。
「好了,朕該回去了。」凌昊君起身,輕按下華曜神君的肩膀,「不必送了,這裡沒外人,不必掬這些虛禮。」
「陛下慢走。」華曜神君稍稍低頭,算是恭送。
白衣男子凝眸深思:魔界已被冰封,「殤歌」又被封印在這個小丫頭體內,天帝不願將唯一的親孫女囚禁天庭,放水讓那小丫頭墜入凡間。只是,若這一下凡,衍生出的事情可就不是他華曜神君所能控制的了。輕輕搖頭,也罷,也罷,一切皆是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