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晚餐的時候,祖氏豪宅內燈光輝煌,一碟碟精美的食物流水般陸續端上餐桌。
餐桌旁按照長幼有序的順序圍坐著一家人,上首是一家之主祖天祥,左側是祖夫人,右側是長子祖亦雷,右側第二個是祖亦霆,左側挨著祖夫人的地方也擺好了餐具,這個位子是留給祖家三少爺的。
「碧萌,你給老三打電話了嗎?」祖天祥看著身邊風韻猶存的夫人輕聲說。
「打過了,他說今天有事不能回來了,我看我們就不必等他了,大家吃吧,不然一會兒就涼了。」祖夫人慢語輕聲地說,顯得極為溫婉和慈祥。
「他好長時間沒回家來了,你得說說他,不管怎麼說,這才是他的家,我已經好長時間沒有見過他了。」祖天祥皺了皺眉頭,想起一些往事,不禁有些悔意。
「知道,我會跟他說的,你放心吧,快吃吧!」祖夫人給祖天祥的碗裡夾了一些青菜,祖天祥年紀大了,身體發福,血壓不穩,醫生建議他多吃些清淡的東西。
身體狀況也是祖天祥五十多歲就提前退休的重要原因。
飯桌上的氣氛很沉悶,祖亦雷和祖亦霆誰也不說話,對「食不言,寢不語」的古訓遵從得極為到位。
祖亦雷匆匆吃了幾口飯,就站起身來,「我吃飽了。」
「亦雷,你先坐下,我有話和你說。」祖天祥很嚴肅地開了口。
祖亦雷對父親還是有幾分畏懼的,他聽話地坐回了位子上。
「你這麼著急幹什麼去?」
「爸爸,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用事事都向您匯報吧!」祖亦雷斜靠在椅背上,順手拿了根牙籤剔牙,如果不是父母都在場,他的腿恨不得能翹到餐桌上去。
「哼,瞧你那吊兒啷鐺的樣子,整天和凌豹那些人鬼混,一點出息都不長,你打算這樣到什麼時候?」祖天祥對亦雷的模樣很是不滿,真是都遺傳了他母親了,一點都不像他當年,連點上進心都沒有。
「不是我不長出息,我也沒事兒干啊,您說我幹點什麼,把企業交給我你又不放心,你不是怕我給您敗了家嗎?是您看我不是那塊料的……再說了,一山不容二虎,我不和亦霆爭權奪利,你就偷著樂吧,不然咱們家肯定沒這麼消停,你看電視上演的那些皇族內幕,為了爭太子之位,什麼謀殺啦下毒啦,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希望咱們家也那樣兒啊,其實現在這樣不是挺好嗎?不是挺和諧的嗎?」
祖亦雷覺得自己的理論是過硬的,自己的做法也是蠻大義的,是祖天祥看不到那麼遠,不知足而已。
祖天祥懶得理他這些謬論,和他就這個話題爭論下去顯然也沒有什麼意義,祖亦雷在做生意方面確實沒有什麼天份,如果硬要讓他去企業內部分擔什麼,恐怕只是給亦霆幫倒忙,況且就目前的狀況來看,祖亦霆一個人治理整個企業還是綽綽有餘的。
「你少給我講那些謬論,我對你的要求不高,就是希望你幹點正事,別給我們祖家抹黑就行,你聽聽你那些臭名聲,夜夜笙歌,一天換一個女朋友,你到底想幹什麼,你都快30了,也該收收心了,趕緊找個合適的女人結婚才是重要的,省得讓外人說三道四。」
這才是祖天祥要說的主題,他想盡盡當爹的責任,兒子的婚姻大事他不操心不行啊!
「讓我結婚啊,這很簡單啊,您是要居家過日子型的?嫵媚動人型的,還是高貴典雅型的?只要您定出標準,我明天立馬就能給您帶一個回來,保您滿意,別的不敢說,這個找女人我還是挺在行的,亦霆,如果你也有這方面的需求,跟我說啊,我給你參謀參謀。」
祖亦雷說得唾沫星子直飛,一說到女人他立即眉飛色舞。
祖亦霆笑著看了亦雷一眼,然後低頭吃自己的飯。
祖天祥歎了一口氣,「亦雷,婚姻大事,豈可兒戲,又不是上市場上去挑東西,什麼型不型的,關鍵是你們兩個人合的來才行,爸爸不是老古董,不管什麼型的,只要你喜歡就好。」
「我無所謂,沒什麼喜歡不喜歡的,是漂亮的我就喜歡,但我不能保證喜歡多長時間,所以是誰都無所謂,只要你們認可就行。」祖亦雷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其實他說的到是心裡話。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給你推薦一個怎麼樣?」半天沒說話的祖亦霆突然開了腔。
「你?你也懂女人啊?外面可都說你是GAY啊,不過最近不錯,好像傳出點緋聞來,是和你們公司的模特吧,嘿嘿,怎麼樣,我給你指的道兒不錯吧?」祖亦雷趴到亦霆的耳邊小聲說。
「嗯,給你介紹個新類型的,保管你以前的女人裡面沒有這類型的!」要想讓祖亦雷同意,首先要挑起他的興趣,祖亦霆深知亦雷非常喜歡具有挑戰性的東西,所以故意這麼說。
「哦?還有我沒遇到過的類型,吹牛吧你,說說看,什麼類型的?」祖亦雷表現出極大的興致。
「武則天型的,見過嗎?」祖亦霆想說是事業型的,又覺得這個詞彙太沒有新意,不足以激起亦雷的挑戰慾望。
「武則天?還有這類型的?不過,這樣的女人……」亦雷沉思了一下,這種類型的女人他是沒有接觸過,不過,好像男人都不會喜歡這種女人吧!
「怎麼,不敢試了?」祖亦霆故意大笑,滿含諷刺的意味。
「有什麼不敢,明天你就帶她來見我。」祖亦雷果然上當。
祖天祥半天沒說話,他當然知道亦霆嘴裡說的那個武則天式的女人是指凌韻兒,這和他的設想不謀而合,所以就由著亦霆說下去,沒有打斷。
「好啊,明天讓爸爸發張請柬,請他們過來吧。」祖亦霆這句話是對著祖天祥說的,意思是橋我已經替您打通了,接下來的事情就看您的了。
祖天祥笑著點點頭,看來一切都在朝著預想的方向發展。
祖亦雷愣呵呵地看了看父親,又看了看亦霆,有一股上當受騙的感覺湧上心頭,就在祖亦霆站起身來的時候,亦雷緊緊地跟了上去,一捅亦霆的後背,「不會是個醜八怪吧?」
這是祖亦雷認為的最上當的事情,除此之外,應該都不成問題。
「當然不是,貌美如花,絕對比你以前任何類型的女人都漂亮。」祖亦霆又用了一個「絕對」激起了亦雷的期盼慾望。
吃完飯後,祖家豪宅大廳裡就安靜下來,大家各回各屋,各忙各事,互不干擾。
進入臥房後,祖夫人輕輕嗔怪祖天祥。
「你也說了,婚姻不是兒戲,就這麼決定把韻兒給亦雷,是不是有點輕率了,看來你早和亦霆溝通過了,怎麼不和我說一聲呢!」祖夫人看來有些不高興。
「唉,這又不是最終結局,只是要幫他們拉拉線,成不成不是還兩說了嗎?」祖天祥輕輕拍了拍妻子的肩頭。
「可是,凌家也是有身份的人家,人家的女兒也不能隨便瞎配啊,亦雷的名聲那麼壞,人家能願意嗎,要是人家認為我們看輕了他們,會不會對企業產生什麼影響呢?」祖夫人順手拉住祖天祥的手,有點嬌嗔地說道。
「可是亦霆不願意,很堅決,我們也不能逼他啊,孩子的幸福也很重要啊!」祖天祥很無奈。
「你就是偏心,亦霆不願意,就非得給亦雷嗎,我們又不是只有兩個兒子,為什麼小兒子你就不放在心上呢,你剛才不是也說了嗎?不管怎麼樣,這也是他的家,我們也是他的親生父母啊,我們不能不管他呀!」
「我知道,可是長幼有序……現在亦雷是我最大的心病,這孩子自小就沒有得到太多母愛,我得多為他操一份心……」祖天祥又陷入無限的自責中,亦雷小的時候跟著他沒少受苦,飽一頓饑一頓的,孩子也挺可憐的。
「你這話說的,什麼叫沒有母愛,難道我虧待他了嗎?這些年我是怎麼做的,你應該知道的,你對亦雷、亦霆都有愧疚,可是你對我的親生兒子呢,他自小就不在我身邊,你知道我的心情嗎?這個世界上有哪個當娘的不思念自己的親生兒子,我對兒子也有愧疚……」祖夫人越說越委屈,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好了,梓媚,我知道,可是孩子雖然不在我們身邊,但是也沒受什麼委屈不是嗎?他不是生活得很好嗎?你說,我們要怎麼補償他?」祖天祥只能輕聲安慰。
「我看韻兒那孩子不錯,又能幹又懂事,不如把她介紹給老三,這樣也般配啊,兩家都皆大歡喜,有什麼不好呢,至於亦雷那兒,我自然會上心幫他找一個合適的媳婦,你就不用操心了。」祖夫人一聽祖天祥鬆了口,立即喜笑顏開地說道。
「這……我再考慮考慮。」祖天祥最終只能給出一個模凌兩可的答案。凌家那邊還不知道什麼意見呢,老婆又跑出來橫插一腿,這件事還真是越來越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