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周見面以後,他就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連通電話都沒有。如果這可以用拍戲太忙做解釋,那他為何要騙她呢?明明就近在咫尺,為何撒謊說遠在天涯?
她可不可以理解為他想要和那只死兔子 一起過平安夜呢?事實上她已經這麼認為了。可是她執拗地忘記了南宮珞一周前對她說過的話,他說:「我們很快就會見面的。」
愛讓人瘋狂,愛讓人變傻。
「嗯,為了趕進度,幾乎都是晝夜連軸轉。」也許男人對女人的敏感總是缺根筋。他將剝好的香蕉遞到她嘴邊,卻被她偏頭躲開了。
「我不吃香蕉,頭痛。」
令她頭痛的,又何止是這讓人作嘔的食物?
「怎麼了?還不舒服嗎?」南宮珞將香蕉放到一邊,以為她身體還未恢復,伸手想試試她的額頭是否發燒,又被她打開了手。
「不要碰我!!」她忽然尖叫出聲,嚇了南宮珞一跳。
他瞪大了雙眼從床沿站了起來:「你發什麼瘋啊?」
「南宮珞,你可不可以不要那麼虛偽把自己看做是博愛的救世主一樣?」
她看見他的眸子由褐轉黑,臉上的嬉笑斂去,頓時覆上了一層寒冰。楚佳文只覺得心更冷了。
「你說我虛偽?」他難以置信地抬起雙臂:「我做了這麼多到頭來換你一句『虛偽』的評價?」
「你為我做什麼了?做什麼了呢?我又算是你的什麼呢?「她原本蒼白的臉因突發的情緒而變得紅潤起來。
一向伶牙俐齒的南宮珞被她的話一下子噎在了那裡,他張了張嘴,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話來:「楚佳文,如果你現在腦子燒壞了,我可以把剛才那些話從大腦中刪除。」
「很遺憾,我現在清醒得很!」
她看到他因為怒氣,額頭的青筋都因喘氣而忽閃忽閃地跳動,楚佳文竟然從中找到了一絲快感來。
在這場愛恨糾纏裡,佳文覺得是她先迷失了自我,而從南宮珞那裡,她沒能感覺到這份愛的存在。
因為不確定,因為沒有安全感,因為太在乎,她似乎把自己逼到了一個死胡同裡。明明不是本意,卻也把對方傷到了一定「境界」。
她眼看著南宮珞盯著自己,盯到兩眼發紅,最後由怒轉笑,沒有一句話,走出了病房。他最後的笑容滯留在她的眼前,她甚至都看不見其他東西,只有那抹冷漠到極致的笑容。
楚佳文攥著被角,轉頭看向窗外。景色被厚重的窗簾擋住了,什麼都沒有,就像她現在的處境。
又剩下她一個人了呢。
她是在逼他,逼他一個承諾。但是她失望了,他沒有大方到如她想像的那樣。
病房裡竟然就這樣一下子靜了下來,彷彿剛才的喧鬧只是她的幻覺。也許他會像上次那樣去而復返呢?
可是她從中午等到了下午三點,除了中間來了一個送餐的護士,再沒有一個人出現過。
楚佳文忽然意識到,他不會回來了。她又是一個人,這彷彿成了她永久性的生活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