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來到餐桌前,徐曉然已迅速坐到溫雪玥旁邊的座位上。
「徐爺爺、徐叔叔、葉姨姨,玥玥,你們好。」丁小瑤禮貌地問好。
「呵呵,瑤瑤真是乖孩子,快來坐下,一起吃飯。」徐洛文慈祥地笑著。
反而一旁的徐弈熙一臉詭異的笑容,衝著徐謹瑜曖昧地眨眼,說:「瑤瑤,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我家的臭小子又欺負你了?」故意強調「欺負」二字。
葉紫妮立刻在餐桌底下伸手捏了一把徐弈熙的大腿,痛得差點驚叫出聲,回頭接觸到她那警告的眼神後,才乖乖地閉上嘴巴。心想,等會回房後才好好地在床上教訓她。
「徐豬頭!」徐謹瑜狠不得用目光將他凌遲,每次瑤瑤來家作客,他總是這樣取笑她。
他看到了溫雪玥在聽到父親那句話後,臉色變得霎白。當他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竟看她一瞬不瞬地看著他與丁小瑤握著的手。不知怎麼的,心莫名一緊,手微微一動,竟想放開丁小瑤的手。
丁小瑤感覺到他的異樣,握得更緊,一點也不想放開。
他怎麼了,竟然不想讓溫雪玥看見他和丁小瑤這樣親密地握手?
丁小瑤用只有兩人才聽到的聲音,道:「瑜帥。」
徐謹瑜感覺到她的擔憂,反手將小手完全包裹在手中,希望能給她安全感。
這幾天溫雪玥的影子一直盤據在他腦中,揮之不去。而瑤瑤似乎已比察覺了,他不能再這樣下去,玥玥已經有男朋友,而自己也有了瑤瑤,他不能再有其它的想法。
「呵呵,瑜帥,瑤瑤,你們兩人也別光站著,菜都涼了,快來吃飯吧。」葉紫妮察覺到這詭異的氣氛。恐怕這三個小孩子的關係會越來越複雜。
……
晚飯後,葉紫妮強行拉走了女兒,給他們三人一個安靜的機會,讓他們好好地聚一聚,不料丁小瑤家裡來了電話,要她快點回家,聽母親的語氣,事情應該很緊急,無奈之下,只好離開,三個人下次再約定時間聚舊。
徐謹瑜牽著丁小瑤的手走出徐宅,送她回家。
他們一走,溫雪玥也想離開,她無法在這裡呆上一秒,她怕自已會忍不住哭出來,回國後那一連串的打擊已將她十年來築起的、自以為堅固的牆打破了。原來到現在,她還是無法坦然面對他閃,無法假裝著不在意,無法假裝開心地祝福她們,她發現自己真的沒有辦法做到。
然而,徐曉然看見她要離開,立刻上前緊緊拉住她的手,纏著要她留下,還可憐巴巴地說:「玥玥姐姐剛才明明答應過然然,要陪然然吃蛋糕,要陪然然玩遊戲,要陪然然聊天,玥玥姐姐不可以反悔!」
溫雪玥覺得這個然然怎麼比自己還要無賴,還要任性呢?
最後不得已只好點頭答應留下來住宿一晚,這樣徐曉然才肯放過她,不再往她身上亂擦眼淚鼻涕的。
……
徐謹瑜開車將丁小瑤送到她家樓下,兩人道別後,他準備離開。剛剛關上車門,扣好安全帶,丁小瑤不知什麼時候又跑了上來,敲了敲擋風玻璃,示意他開窗。
「怎麼了,瑤瑤?」徐謹瑜疑惑地看著她,問。
丁小瑤俯身低頭,笑而不語,凝視著車內的他,再一次主動湊上櫻唇,吻著他。
幾秒後,才離開他的唇,紅著臉說:「瑜帥,我愛你。」
不待他回答,人已消失在黑夜中。
徐謹瑜伸手撫著那被她吻過的唇,眸光目測不明,神色複雜地盯著遠處的路燈。
他發覺自己在聽到她那深情的表白時,竟然沒有心動的感覺,反而覺得有一種沉重的壓力,怎麼會這樣,他應該是愛她?
想起一年前,丁小瑤當著全班同學面前,向他表白:「瑜帥,我喜歡你,我能做你的女朋友嗎?」
他覺得很驚訝!還來不及理清頭緒,圍著他們兩人的同學早已激動地大叫起來,「瑜帥,接受她,接受瑤瑤!」
「嘩,瑤瑤好勇敢呀!瑜帥,快點答應瑤瑤!」眾人一片起哄。
那時人群中不知誰將丁小瑤推向他身邊,撲倒在他懷裡。
眾人大聲歡呼,「嘩!瑜帥接受瑤瑤了,吻她,吻她!」
看著小瑤那期待的眼神,而且他也感覺到她的不安與緊張。
一直以來,她陪在他的身邊,而他也早就習慣了她的存在。她的柔弱,讓他忍不住想保護她,不讓她受任何傷害。她是他非常重要的人,一生都要保護的人,更何況他自己也親口承諾過永遠陪在她身邊,保護她,但這真的是愛嗎?
應該是愛吧,因為他知道自己不能在此時此刻拒絕她。於是,順應大家的意願,當眾吻了她的唇,他知道那是她的初吻,而他在吻她的時候,竟想起了第一次在飛機上偷吻溫雪玥的情景。
於是,從那一天起,他和丁小瑤成了眾人羨慕的男女朋友。
兩人每天出雙入對,他們也會做著一般情侶做的事,牽手,擁抱,親吻。日子過得很和諧,很溫馨,只是他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至於是什麼,他又說不出來。
但今晚看到溫雪玥那受傷的眼神後,他的心竟沒由來的一痛,而且還是那種他從沒試過的痛。當時他就有一種衝動,好想衝上去將她摟進懷裡。
他也確實準備這樣做了,只是丁小瑤握著他的手,他感覺到她的不安。
於是,生生地壓下自己的衝動,說服自己,丁小瑤才是他最在意的人,是他的女朋友。
所以,最後,他只能遠遠地望著溫雪玥。
心亂如麻,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明明小時候很討厭這個霸道的小女生,但是自從她離開後,他比以前更想念她了,想念她對著其他的女生霸道地宣稱:瑜帥是我的,想要搶走的話,來單挑!
他不覺得討厭,反而覺得她很可愛。但他還是會口是心非地說:溫雪玥,誰允許你這樣說的?
……
夜風吹過,徐謹瑜才發覺原來自己坐在車上已經很久了,踩了油門,車便消失在漆黑的街道上。
遠處的一棟樓上,其中的一個窗內還亮著燈,直到車離開後,燈才熄滅。
徐謹瑜回到徐宅後,廳裡只有微亮的燈光,原本熱鬧的大廳早已沒有人,一片安靜。心想,他們應該都入睡了,於是,小心翼翼地上了二樓,回到房間內,拉開大型的衣櫃,取出睡衣,走進浴室。
半小時,從浴室出來,頭髮還在滴水,若是平時,他會把頭髮吹乾了再睡。可是今晚,他全無睡意,走到陽台外,望著漫無邊際的夜空,深邃的雙眸變得越發的幽深。
溫雪玥被徐曉然纏了很久,兩人躺在床上,聊了很久,其實大部分都是徐曉然在說話。她發覺這個小丫頭的表達欲特別強,而且說話的時候還喜歡手舞足蹈,說到開心的地方,還會突然站起來,在柔軟的床上亂蹦亂跳。
有時候強拉著溫雪玥,要她陪自己一起跳,一起開心。
就這樣,溫雪玥被她折騰得一身疲倦,早已將那些不開心的事情拋到腦後。
看著身旁熟睡的徐曉然,她臉上露出了一抹發自內心的笑容,很久沒有這麼開心過。回到英國後,爸爸還是繼續埋頭工作,對她永遠只是物質上的滿意,但她要的不是這種關心,她希望爸爸能多抽出時間來陪陪她,和她聊天,這麼簡單的要求,只是爸爸永遠都不到。
直到林少彬出現在她的生命中,如一抹陽光一樣,為她那顆黯然失色的心重新塗上各種溫暖的色彩。
有他陪伴的日子,她一直都保持著開朗的心境,甚至她以為自己有足夠的承受能力了,能輕鬆坦然地面對徐謹瑜與丁小瑤。但是,原來她錯了,她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影院那一幕,剛才那一幕,深深地刺痛著她的眼,她發覺這裡——心臟的位置還是會痛,很痛,痛得她無法呼吸。
如果,如果她能接受林少彬,那該有多好;如果她能愛林少彬,那該有多好;如果林少彬是徐謹瑜,那該有多好;
只是……
瑜帥,怎麼辦,我還是好喜歡你。玥玥一直喜歡你,是小孩子的喜歡,更是大長大後的愛,滿腦子想的都是你!
臉上一片冰涼,才發覺原來臉上早已多了兩行淚水。
這夜,她注定失眠了。輕輕地掀開身上的被子,小心地下了床,才發覺徐曉然的小手還攥緊她睡衣的一角。
腦中忽然響起徐曉然的話,「玥玥姐姐可以答應然然,以後當哥哥的老婆嗎?我喜歡玥玥姐姐勝過瑤瑤姐姐。」
不禁苦笑,伸手撫上她的小臉,細聲道:「然然,玥玥姐姐也好喜歡你。玥玥姐姐也很想當然然哥哥的老婆,很想,小時候就一直這樣想了。可是,那只是奢想而已。」
輕輕地拉開徐曉然的手,替她蓋上被子,出了陽台。
涼風吹過,抬頭,天上的星星在眨眨眼,好像在對她笑。
是否,也有一顆是媽媽的;是否,媽媽也在對她笑?
……
徐謹瑜轉過身,望向妹妹的陽台。
他的房間緊挨著徐曉瑜的房間,而且,兩個陽台只有半堵牆相隔。小時候,調皮的徐曉然總會爬過牆,從陽台裡走進他的房間,然後偷偷地鑽進他的被窩裡。
想到這裡,心想那個丫頭現在肯定睡著了,突然一個想法閃過腦中。
於是,腳一蹬,輕易地翻過那堵牆,進了徐曉然的陽台,正準備靜靜地走進她的房間。不料,陽台的門被打開,他重重地撞了上去,將來人壓倒在身下,接著他聽到一聲悶哼,很小聲的。
感謝┌恛┬憶│… 送的紅包……嘻嘻
抱歉,今晚更親晚了,稍候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