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冠冕堂皇的金色大殿裡,高高在上的金龍大倚榻上,正歪躺著一名男子。
此男子,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稜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迷人的色澤;那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無一不在張揚著高貴與優雅。
修長歪斜的身子,『掛』著一件白色的長袍,鬆鬆垮垮間裸×露出大片的白皙胸膛。讓人頓覺口乾舌燥。
而就在這大殿中央,單膝跪著一名全身被黑衣籠罩著的男子,黑紗遮蓋住他的大半張臉,只露出兩隻犀利無情的眼睛,但是,他卻低頭不敢去看殿上之人。
一襲白衣懶懶歪倚在高殿上,一身黑衣卑微的跪在殿中央,鮮明對比間讓人一眼就看出這之中的利害關係。
高殿上的男子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指若有若無的輕輕滑過自己的唇,描繪著自己的唇形,過了好久,才開口,聲音卻是如春風溫潤般好聽,沁人心脾…
只是,說出的話卻讓人毛骨悚然。
試想,一個很好聽的聲音在講一些恐怖的事,會不會很詭異?!
答案,一定。
「他的首級呢!」疑問句?不,是肯定句。
黑衣人,在別人面前是來自地獄之魔的殺手,此時,卻在這美麗溫潤的男子面前,打了個寒顫。簡直是貽笑大方了。
黑衣人顫抖著:「被…被一個商人…救…救走了…」
「一個商人?」好聽的聲音再次響起。
黑衣人只覺得自己頭腦暈眩,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了。
「是…」
白衣人忽的站起身來,面無表情的看了眼下面的黑衣人:「你可以退下了。」
黑衣人驚愕中,還是如獲大赦般的飛速離開了。
美奐美輪的金黃色的殿堂裡,只剩下立在窗前的一襲刺眼的純白色衣擺迎風飛揚,男子細長的髮絲也如波浪般飄揚著…
美如冠玉的臉龐,卻緊繃著神色,眼神毫無焦距的看著遠方,粉嫩如花瓣的唇微啟:
「娘…這是對的嗎……」
話音一落,就隨風即逝,破碎在風中,湮沒無聞……——
零歲分割線——
「金兒呢?」夏允凡怒吼著眼前這跪著的一排排的護衛們。
卻無人回應,均都跪在地上發著抖,甚至都無人敢抬頭看這面前正發怒的人…
夏允凡遷怒於人,大跨前一步,抓起一個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護衛,再一次吼道:
「王妃去哪了?!」
那個護衛被夏允凡奇大的力量提起,雙腳離地,呼吸已經開始困難,卻還是勉強抖出一點聲音:
「屬下…屬下…不知…」
夏允凡扔下他,罵了句:該死的。
其他人更是恨不得把頭貼在地上了,這祖宗發怒啊,可是惹不得啊。
夏允凡煩躁著,也慌亂著,一大早起來就不見金兒的蹤影,她跟自己睡在一起,若有什麼響動,他一定知道的,而且金兒醒來也一定會叫他的,那麼,排除這兩個可能性。還有前幾次三番兩次有人在他眼皮底下抓住金兒,那這一次,是不是也是那夥人干的呢?!
何人武功居然如此高深,甚至大膽妄為,竟敢闖入他恭王府,到他的寢室,神不知鬼不覺的擄走金兒…
無論什麼人,他都決不輕饒。
「唔~」錢金睜開眼睛,愜意的伸了個懶腰。
卻發現,咦?這裡是哪裡啊?王爺呢?!王爺不在嗎?王爺…
錢金一個鯉魚翻身,起來,摸索著,張望著,完全陌生的環境,王爺不在,一個人都沒有,這裡…是哪裡啊?!
「王爺……」錢金試探性的叫了聲。
沒有人回應,只剩回音在空曠的小房子裡迴盪。
餘音未消,門外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小姐,她已經醒來了。」
然後一個清冷的聲音淡淡的應了聲,緊接著,推門聲響起。
錢金抬頭望去,一時適應不了門外強烈的白光,不得用手遮住眼睛,只看見,進來的那個人跟外邊的白光融成一體,也是一襲白衣翩翩的。
白衣女子揮揮手,那門邊的守衛就遵著她的意思把門關上了。
錢金終於放下手,瞇著眼看來人。
這個姐姐好眼熟喔~好像在哪看過,可是…好像又不認識啊?!
錢金心底想著。
白衣女子高貴的邁著穩定的步子走到錢金前邊,居高臨下傲然無比的看著端坐在地上的錢金,看到她這樣弱勢的仰視自己,白衣女子只覺得自己那股悶氣散去一半,愉快的不得了。
她冷哼一聲:「恭王妃,一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傻子…哼」
錢金反駁,也不管眼前這人是誰,直覺,好討厭,又好怕怕:「金兒…不是傻子…」
王爺說的,她不是傻子,她不是傻子…嗚嗚~為什麼那麼多人說她是傻子啊,她不是,她不是…。
想到這,錢金鼻子酸酸的,眼圈一紅,眼淚滑落。
可卻隱忍著,沒有哭出聲。
仙竹皺眉,冷聲道:「為什麼不哭?你不是挺愛哭鬧的嘛?不是挺愛讓人憐憫你的嘛?不是挺愛王爺哄你的嘛?」
想起那個人,她的心又隱隱作痛,怒氣橫生。
被心痛折磨間,意志混亂的她,狠狠的踹了錢金一腳。
錢金被巨大的衝擊力踹到一旁,扁著嘴,眼淚嘩嘩的流,就是沒有哭出聲,倒是有點憋得辛苦叻。
王爺不在啊,王爺不在,不哭,王爺不在,她不哭。
不知為什麼,她就是不想在這個人的面前哭。
仙竹看她那楚楚可憐的樣子,心裡更加煩悶:「你哭啊,你為什麼不哭啊,你哭出聲來啊,你裝什麼可憐啊,你這個傻子,你哭啊。」嘶吼著走過來,彎下腰,扇了錢金一巴掌。
錢金別過臉去,伸出手擦擦臉,摸摸臉,嘴裡呢喃著:「不痛…不痛…」
白衣女子的心顫抖了下,卻還是馬上恢復一張清淡的表情,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直到『砰』的劇烈關門聲響起,錢金才抽泣起來。
這個小房間不是很邋遢,卻也好不到哪裡去,什麼都沒有,倒像個廢棄的屋子。
在白天還算有一點點暖氣,可到了夜晚,可難以想像,有多麼的恐怖…
錢金蜷縮在角落,把臉埋在膝蓋間,只露出一雙媚眼,清澈的眼眸滿滿都是恐懼的看著這房間的周圍。
心心唸唸都是,王爺,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