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如廁!」錢金嘟著嘴站在夏允凡的面前,還皺著眉頭,別提那表情有多搞笑了。
夏允凡聽她這麼露骨的說,老臉也百年難得的紅了。
喚來丫鬟,說清錢金的情況,讓那丫鬟帶她去解決。
可錢金卻倔強的推開那個欲要來攙她的丫鬟,緊盯著夏允凡,一字一頓的說著:「哥哥說,不可以和不認識的人隨便接觸!」
夏允凡捏緊拳頭,錢無憂都教了她些什麼了!?
咬牙切齒的:「她不是外人,她是下人,她帶你去…咳咳…」夏允凡說到最後又清咳兩聲。
丫鬟也紅著臉站在一邊,這王妃的情況她是知道的,因為她是負責照顧王妃的,雖然不知道王妃為什麼會這樣,可是她還是覺得王妃很可愛呢。
「下人?她的名字叫下人嗎?可是,我不認識啊!」錢金繼續一臉無辜的說著。
夏允凡握緊拳頭,一副豁出去的樣子,站起身,拉過錢金的手就往小茅屋的方向走去。
丫鬟愣在原地,看著門口:王爺要幫王妃……如廁嗎?
『啪!』錢金提著褲子從小茅屋裡出來,看著夏允凡。
夏允凡黑著一張臉,走進茅屋裡——沖水。
然後走出來,瞪了一旁站著的錢金一眼:「以後如完廁…咳咳…一定要衝水!」
錢金疑惑的看了夏允凡一眼,然後又嘟著嘴說著:「哥哥說,要是錢金不想做的事就不用做的!」
夏允凡的臉霎時沉了下來,現在他,好恨好恨,沒想到錢無憂居然那麼會算計啊!難怪他當時帶走錢金的時候,錢無憂還笑得那麼無害,原來其中的問題就出在錢金這裡。
他都教了錢金什麼了……
「要喝奶!」錢金忽道。
夏允凡頓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了,他開始後悔,後悔為什麼要去招惹錢金,為什麼要去折磨錢金,現在得了吧,這就是報應啊!
夏允凡親自去膳房煮了一碗牛奶,當端到房裡的時候,錢金正吧嗒著嘴巴坐在床上,眼冒精光的看著他手裡的那碗奶。
夏允凡忽然心生一計,換上一副淡然的表情,將牛奶放在桌上,坐下,裝作沒有看到錢金那只餓狼。
「喝奶…」錢金見夏允凡沒有打算要餵她,便不悅的奶聲奶氣的叫著。
夏允凡仍是裝作沒聽見,安之若素的坐在那裡。
「哇——」果然,錢金馬上就哭開了。
夏允凡有一瞬的慌亂,可是為了自己『美好的未來』,鍛煉錢金的獨立自主,唯有狠心裝作沒聽見。
錢金的聲音越哭越大,但不一會又漸漸小了下來,最後只剩下小小的啜泣聲。
「哥哥…」錢金一邊抽泣著,一邊含糊的喚著。
無論如何,她還是比較喜歡那個什麼都慣著自己的哥哥,眼前這個人不好,小孩的第一直覺,就是誰對她好不好,繼而就不喜歡那個人,到最後連碰都不讓那人碰。
夏允凡瞥了錢金一眼,又扭頭不理。
錢金手腳並用的爬下床,鞋子也不穿了,就這麼在夏允凡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衝出了房間。
夏允凡心裡一陣慌亂,急忙追去。
當看到錢金被那些侍衛攔住的時候,才鬆了口氣。
「哇——要哥哥…嗚~~要哥哥,壞蛋,你們是壞蛋,嗚~~」錢金髮起了脾氣,兩隻小手胡亂揮舞著,一隻手不小心打到了其中一個侍衛的劍鋒上,頓時血流不止。
錢金感到疼痛,哭的更撕心裂肺了。
夏允凡吃了一驚,忙飛奔過去,抓住錢金那只血手,嫩白的皮肉向外翻起,別提有多難看了,看著都能感受她的疼痛,而且一個小孩子,受了這種傷,肯定痛得不能自己。
夏允凡抱起錢金,就三步並作兩步往房裡走去,還不忘吩咐人火速找來太醫。
「嗚嗚~媽咪…媽咪…」這下錢金乾脆也不叫哥哥了,改為媽咪了。
叫了那麼久哥哥,哥哥也沒出現,她就是小孩子也知道叫喚沒用了。
夏允凡心急如焚,卻不知道自己的焦急竟是為懷裡這個他從前一直不屑的女子,若是知道,他也只當他在關心一個小孩子而已。
錢金舉著血手,伸到自己眼前,看了之後又哇哇大叫。
夏允凡滿頭黑線,乾脆一手緊緊抓住她的血手,不再讓她看了,免得又被自己嚇得稀里嘩啦。
不一會,太醫在那個小廝的拉扯下,東倒西歪的進了來,看到錢金那只血手,也慌了。
忙打開藥箱,拿出一系列的藥物。
「王爺,先給王妃清洗一下那些血漬。」太醫顫著聲音道。
夏允凡不耐的一把奪過小廝遞來的濕毛巾,執著錢金的小手,仔仔細細,小心翼翼的擦拭著那些血漬。
錢金又哇哇大哭起來,儘管夏允凡的動作多麼輕,多麼小心,還是讓她細嫩的皮膚火熱的疼痛。
夏允凡被哭的有些煩悶,也有些心疼。
不得已騰出一隻手點了錢金的睡穴,終於懷裡的人安靜的倚著他的胸膛沉沉的睡去了。
待夏允凡擦完血漬之後,那皮開肉綻的傷口更讓人心驚膽戰,這傷口可多深啊?!
夏允凡心裡竟前所未有的自責。
若是自己不是嫌她麻煩,若是自己不去惹她,她也不會生自己的氣而跑走,也不會被侍衛攔住,更不會受傷。
傷的是她的一隻手,痛得卻是她的觸覺。
疼的,也是他的心。
待太醫幫錢金上好藥,包紮好傷口之後,默默的跟小廝一同退了下去。
房裡又只剩下他們兩人。
夏允凡低頭凝視懷裡小臉上還掛著淚痕的小傢伙,睡的如此毫無戒備,睡的如此沉。
想必是累了吧。
也罷,就讓他陪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