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下一步要怎麼辦?」
娃娃心煩意亂的來回轉著圈,難得徵求一回月凌夜的意見,卻是在這種關頭上。
拿著指甲刀慢悠悠的修剪著指甲,月凌夜到是一點也不慌忙。
一雙漂亮的丹鳳眸子牽出勾魂奪魄的笑痕,讓人神思一屏,估計這個世上都找不著像月凌夜這樣身處危境還能悠然自在的人了。
「這多簡單,你放棄這次的任務不就行了,左右穆想要的也是暗冥,你以為他真的會笨到和烈焰幫鬥?讓你來聖天劫持姓沈的丫頭,那麼明顯的借口,他無非是故意教你做不下來罷了。就算真的順利帶著人走出這道校門,要撞上烈焰的人,犧牲的也是你們而不是他。就像你之前說的那樣,只要有錢,身邊的殺手可以不停的更換,當掉一兩個,他是不會在乎的。」
說著,又低低輕歎口氣提醒:「而且,娃娃你也別忘了,穆現在所做的一切,最終的目的只有一個,不管你的成敗,他都會想方設法達到目的。所以,這段時間裡,你只要安安心心的呆在學校裡就好,不用去想以後會怎麼樣,我和穆之間的恩怨,一時半會兒是消不了的。」
要讓心愛的小東西冒著生命危險去陪那個傢伙玩遊戲,是他絕對不會容忍的事情。
娃娃一雙眼睛瞪得老大,隱約的冒著不敢置信:「你的意思是說,從一開始和穆打賭的時候起,你就只是在應付他?」
「算不上應付,不過我要是不應下來,你現在又怎麼擺脫得了段家人的監控呢。」
在外面段家四處都有監控網,他們稍有動靜都瞞不住段家人的眼,現在可不一樣。在聖天,不是學校的成員壓根就踏不進那道大門,段天穆想繼續監視他們,除非能長了翅膀飛進來,所以說,呆在這所學校裡並不見得就是什麼壞事。
「你算計得到精,幹嘛不早說,害我白擔心一場。」
不悅哼哼兩聲,順著姿勢歪倒在帶著淡淡古龍香水味的懷裡,那模樣與其說是在警告不如說在耍賴更貼切一點:「不過我告訴你,本小姐接下的任務從來就沒有失敗過的,不要小看我的實力。你們的那個賭注是真是假我不管,你是我的人,居然還笨到把自己壓上去,要是你輸了,誰給我賠一個一模一樣的人來?」
「小笨蛋。」
寵溺的揉亂那一頭長髮再耐心的一點點理順,月凌夜此刻的身心全都放到懷裡人的身上,然而他出口的話並不像是開玩笑:「安心,既然我應下了穆,自然不會輕易的認輸。」
如果一個段家就可以整垮他,那麼他以後也不用再在這條道上混下去了。
「你——」像是突然想起什麼,月凌夜環抱著纖腰的手緊了緊:「以後還是要回段家麼?」
娃娃詫異的側過臉,對上身旁人認真灼熱的視線時,眼神一黯,快速的垂下頭去。
半晌,就在氣氛沉重得讓人快要窒息的時候,才吶吶的道:「回去,是肯定要的。」
「你清楚他是怎麼對你的,還想回去?」
見懷裡的人兒一味的低頭不語,月凌夜溫柔的眸子逐漸放冷,更多的是沉痛:「他只是在利用你而已,你怎麼那麼傻?難道想做一輩子的殺手,讓那雙手染滿血腥嗎?」
「我當然知道,不過,你現在說這種話,已經晚了。」娃娃諷刺無比的道。
月凌夜微怒的話讓她想發笑。
從第一條生命消失在自己手上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不能過回正常人的生活了,更何況到如今她身上背負的已經不知道有多少條人命。
盡量平定著激動的情緒,月凌夜頭痛無比:「你這次若照著他的話去和烈焰對著幹,只有死路一條,相反,若是反抗了命令,回了段家也不會有好的收場。」
難道,呆在他的身邊就那麼難?
娃娃定定的看著他:「那麼你說,除了回段家,我還能去哪裡?」
在她看來,不管到哪裡,都一樣離不開殺戮。
眼前的小東西,可以霸道,可以撒嬌,可以使壞蠻橫,月凌夜卻從來沒有見到過她像現在這樣,似乎所有的傷痛都聚集在了一起,悲傷到無以復加。
不由的一怔,隨即扳過她的肩:「誰說沒有地方去,我不是在這裡嗎。」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就有他。
娃娃掙開環在腰間的手,笑容苦澀:「你什麼都不知道,以為我真想把自己變成現在這般模樣麼?你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要可以走,我早就離開了,但是不行,不行啊……」
所有的人都可以,獨獨她不行啊……
「好了,不要緊。」心疼的撫著那小臉上的淚痕,月凌夜也不再問了:「乖,沒事,我們不走就是了,我不逼你,那些不開心的事也不要再想了。」
無奈的安撫著,看著懷裡人兒無聲的哭泣,月凌夜一顆心都涼透了。
以前,以前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娃娃身上,還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
段天穆,那個人有何等的本事,居然可以讓性子剛烈的娃娃明知道他是在利用她,還心甘情願的替他賣命?
「我才沒哭。」接過紙巾擦乾臉,娃娃情緒恢復的快得驚人,快速的掩掉一臉的黯然,回得理直氣壯。
「那這是什麼?」
揚了揚滴落在自己手上的濕痕,這可是證據啊證據。
「沙子迷了眼不行啊。」
這麼高的樓層上,哪來的沙子……
月凌夜並不揭穿她:「是是是,先跟我去吃飯,再有一小時就要上課了。」
有些事情,娃娃如果不想跟他說,他絕不會刻意的去問。
這個孩子太倔強了,就算天下的事,也不會依賴任何人,這樣的性子,到底是好還是壞?
「夜,我剛才下去順便給你帶了午餐過來,看看有沒有……咦,門怎麼鎖上了?啊對了……我有拿鑰匙。」
休息室原本鎖上的門毫無警覺的被打開,娃娃都還來不及起身,門口的人看到倆人曖昧的姿勢,臉色在瞬間變得蒼白無比:「你們……」
抬起頭看清來人的樣子時,娃娃雙拳不自覺的握緊——
「夜,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