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霞的光曜射進房間,米色的窗簾大打敞開,萄京的後花園,這座獨特的房子,僅住過一人。
她叫小藍。
不知道到底是溫藍,還是區藍?
對灰狼來說,她就叫小藍!
灰狼守在一旁,有三天。
他不知道眼前昏迷不醒的人,到底經歷了什麼,讓她睡了整整三天,也沒見要醒。再不醒。便會有生命危險,這是那麼俊雅,穿著白袍的年輕醫生,臨走前丟下的話。
區藍眼瞼澹動,刺目的光線,只是感覺全身無力,慵懶的不想睜開眼,眼前的光線太眩白,這是天堂麼?或許,地獄也並非如世人所傳那般的陰暗。
一如『人』的那個世界,也並非表面那般的熱白。
只想睜開眼,看個明白。
許是睡得太久,連眼睛也疲勞,艱澀又冗長。
只記得,做了一個長長的美夢。
夢中,是她的情人,只有他一個人,他望著她,牽著她的手,凝著眉頭,嘴角含著迷人的笑,含情脈脈,很認真,很認真的望著她,她就像被什麼魔法咒了,早就陷進那雙好看的眸子裡,腦袋裡一片空白。
除了他。
他嘴角嚅動,猶豫著,叫了聲:假小子。
她想應,張著嘴,啞口說不出話,她焦急,好想應他一聲,哪怕就那麼一個『嗯』字也好。
他笑了,吻了吻她的唇,寵溺的望著她,像風先生望著溫姨一樣,那是她最羨慕的眼神,她很開心,她知道的,他是愛她的。
若不然,也不會為她做那麼多,送她萄京,為她報復,為她牽扯。
也許,一開始,便是錯。
錯在溫姨拿血救她,同時發覺了拿命換命的事,錯在風先生不該把她送進風家,而該直接向她索命。錯在他們彼此該憎惡下去,不該動了不該動的心,不該有那個狂風暴雨的夜晚。
可即使一切,這半年來,一切都是錯。
她也不曾後悔,哪怕最終付了性命。付了愛情,付了全部的心。她不後悔,一點也不,如果再回去,她還是會選擇與他有這麼一段酸甜苦辣的糾葛。
他撓上她的手指,放在唇邊吻了吻,「假小子,我不是同性戀!」
他很認真的說,
這句話盤旋在她腦裡,久久散不去,她想告訴他,其實她知道,她真的什麼都知道。
當時,只不過氣憤,只不過不敢承認。
她好想撲入他懷裡,告訴他,她知道,他不是同性戀,他是她的熱水袋,是她唯一的男人,她最愛的男人。
後面,他還說了很多,她的意識漸漸的模糊,他只顧著說,一如既往的霸道,只是自己一個人說,對她不管不顧。也不准她說。
就像他吻她。
眼,倏的睜開。
熟悉的臉孔,印入眼前。
她眨了眨眼,不敢相信,伸出手撫摸他,不是虛幻的,張了張嘴,道:「灰大哥,你也死了?」
灰狼眼眶一紅,張臂緊緊摟住她,激動的無法自抑。
幸虧,幸虧,她沒事,她沒事!
一句,你也死了?
她是篤定的,把自己送上絕路,一個十七歲的女孩,才剛過完生日不久,才剛過完新年,本該踏上她的大好年華。
她卻篤定了生死。
區藍呆若木雞,等她緩過神時,打量四周,熟悉的環境,她在萄京的專有房間。
「這是怎麼回事?」
她疑慮的用力捏自己。
「我沒死,沒死?」
她驚呼,不敢置信,猛的推開灰狼,直接跳下床,身子骨還虛弱得很,站立不穩,灰狼立馬扶住她,想拉她坐下,她在他懷裡,扯著他的衣服,開心的直叫,「我要見他,我要見他,灰大哥,我要見他!」
除了見他,腦袋裡別無它想。
她要告訴他,她愛他,
她要告訴他,她願意給他生孩子。
她還要告訴他,她知道,她都知道,他不是同性戀!
他也如她愛他一般的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