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聲幾乎不可聞的應答,有些敷衍,可他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她說她要回家,他無能阻止,也沒想過阻止,有的只是不捨,他只是希望自己每天早上起來,能看到她,就窩在他的懷裡。這樣的幸福,很簡單,要求也很簡單。
卻好難!
她也沉默了,從明天開始,她得離開他,從此,天各一方,終無能再見,她縮進他懷裡,強逼自己不要落淚,要堅強,早就決意好的,為了他,為了溫姨,她必須離開。
她該知足了的,有這幾天,她該知足了!
明明是這樣的。
可心,好捨不得。越來越多的是不捨。沒見面還好,一見面,哪怕多待一刻,要離開的決定塵腐潰爛。
她想她是個壞坯!
馮大哥打電話,說來接她,說帶她離開,她該跟他走的,再次以他當借口,跟他走,消失在他的世界,可她卻自私的無情拒絕了。
只想多一刻。
明天是便是大年三十,再不走的話,風先生該又刁難了,風行不就被他毫不留情的從他手中奪走,這樣的懲罰,她多多少少從灰狼那聽到些。他對風行很在乎,如今,被自己的父親奪走,就如一隻刺蝟,被撥了刺般。
該是很疼吧!
「我不能陪你!」他微微啟唇,艱澀,不單單回家,往後的路,他都不能再陪她!
「我知道,溫姨好不容易回家過年,不能沒有你。」她鼻子酸澀,強忍住淚,可忍不住,她強迫自己引開注意力,撫上他健碩肌理。
「別玩火、、、」他壓抑難耐,抓住那只亂晃的手。
「我就玩,我就玩、、、、」她噘著嘴,惱怒,氣憤,為明早的離別,伸著手去亂抓,本就光著身,碰到那物,面上僵的通紅,曾無數次進入她身體的東西,頓時,她全身麻了。
可真的玩出火了。
許是不捨,兩人又糾纏上,滿室裡,只有女人的呻吟聲和男子粗重的喘氣聲,大汗淋漓,一次兩次,他竟不肯再松,瘋狂一夜。
直至,她哭著抓他、打他。
兩人都累極,或許更多的為發洩,這張曾有楚河漢界的大床,凌亂不堪目睹。
他抱她入眠。
這一夜,睡得極香。
醒來時,身邊已經沒了她的身影,他騰地起身,心悵然若失,沒有瘋狂的尋找,可心中那股失落感,無比惆悵,甚至萌生惱怒,惱怒她的不辭而別,他又不是不讓她走,可以等他醒來,吃過早點,晚些,他再開車送她,為什麼走得這麼匆忙,連招呼也不打一聲?
他沒必要擔心,這幾天,是什麼情況,馮沐都清楚,爸肯定更清楚,他跟她在一塊,幾天來,一直在一塊,難捨難分。
他有想過去送她,讓父親見識一下。
他氣憤的,想讓他不安,惶恐,他這個兒子,若真要反抗,他定拿他沒轍,這點,他該是比誰都清楚。
也許,她也非常清楚。
終歸,她還是擔心的,擔心他們倆父子反目為仇吧!不是沒那個可能,真的有可能,可中間有她,有母親,就不會有那個可能的存在。
他沒有追,追,又有什麼意義?那些只是多餘,只是徒勞,只是、、、、
腳下的步子,卻很躊躇,錮了手,才壓抑想追的念頭。
幾乎是默認了她的做法。
她也只是去幾個小時,他這樣安慰自己,只是去幾個小時,父親不可能讓她跟那些原本以為她死了的家人相見。
他洗漱下樓。
客廳裡,站著一名女子,女子綰髮在後,清晨的肌膚柔嫩,化了一層淡淡妝,勁爆黑裝裹著苗條身材,美得暈目,
正是他的女友Lona ,她手上拿著幾件衣服,有他的,還有一件,是她的外套,那天來後,落在樓梯口,這幾天他們瘋得沒心思收拾。
有多少次要過她,他記不太清。卻在想著,她的美好,唇畔含了笑。
她望著他,只是望著。眼色平淡,對這小巧的西服,不用問,她也知道是那假小子的。這幾天,他推掉所有事,跟她在一起?
想著,Lona嘴角勾起一絲笑,她很期待,他跟他父親鬥智鬥法。
因為這事牽扯甚廣,溫姨的病,她母親的死,都關乎這事,而現在風叔卻讓區藍來買單。
是他風凌雲最心愛的女子。讓她拿命來買單。
「給我吧!」他伸手,看的只是衣服。
她淒婉一笑,呵,連一個眼神也吝嗇?沒能拒絕,遞過衣服給他。他疊好它,放進樓梯口的房間,把別墅整理一番,下來時,LONA還在客廳,
「老祖宗回去了,界芹的火燒得可真旺,你這簍子捅的,明明可以救下她,只要老祖宗一句話,把她嫁給馮沐,一切都會結束。」LONA從沙發起身,猜度他面上的神色,想猜中他的心思,幾天來,思忖不清,這絕好的時機,他就讓它這麼輕易滑過。
「還是愛得就算毀了她,也不肯讓給別的男人?」
「浩英,琳哥是個不錯的人,別錯過!」他扣著白色襯衫的袖扣,優雅的似乎沒聽到她的話,反而拋出一句毫無頭緒的話。
她震呆原地。
浩英,這兩個字,這麼輕淡的從他嘴中飄逸而出,回來這麼久,他沒責怪她,沒有理會過她,從不叫她的名字,甚至連Lona也沒叫過。
她甚至都懷疑,他是不是忘了她叫什麼?
「干愣著做什麼?老祖宗把浩然帶走,你不阻止?」
「什麼?」一句話,惹來Lona驚呼,老祖宗回來,不是為馮沐的結婚的事麼?怎麼又要帶走浩然?
這一去,是多少年,還指不定,可能連面都很難見到。
她跟這個弟弟聚少離多,好不容易能待一塊,老祖宗又帶他離開。
「走吧,我開車送你。」
L驚住,不敢相信的望向他,他已經拿起車鑰匙走出了門,她趕緊跟上,他開車送她,好不真實!
實實在在的,他就坐在旁邊的駕駛座,修長的手,握著方向盤,眼盯著前方。很認真的開著車。
當L趕到的時候,飛機已經起航,她站在機場失了神,跟弟弟分居這麼多年,不是沒想過,她就這麼一個親人,想盡辦法回來,也許並不只是為風凌雲。
站在她前面的,同樣仰望航異屏幕的,還有一個人。
她不知道她該怎麼看她?
這個妹妹,守候在『那人』的身邊多年,偏浩然,卻愛上了她?
她惱怒她,也許,更多的是嫉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