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陽仁擰眉不明其意看他,陳浩然那口喝的猛,灌入喉間,趴在吧檯上,醉得再也爬不起來。
他輕吁口氣,心下怪自己太過杞人憂天了,風少那麼愛她,自然不會讓她有事,何況無緣無故的,怎麼就不久於人世了?
權當他陳浩然醉後在胡言亂語。
一時卻忘,酒後方為真言。
「你找我?」
謝陽仁聞聲轉頭睃眼鄭潔梅,「聽說,她找過你?」
鄭潔梅身板一顫,找她,只為她!
「都說了什麼?」他搖晃著酒杯,漫不經心的問。
鄭潔梅心漸漸的在墜,她沒有責備謝陽仁此刻的無情,無情到從她這來打聽溫藍的消息,從害溫藍、陷他於不義的那刻開始,她就沒了責備的資格。
把這兩天區藍讓她如何聯繫魏老,在墓園相見的事全告訴了他。
「她打算送走她弟妹?」謝陽仁疑惑重重,她的弟妹,那三個小娃,至她很重要,即使法院傳票來了,也不肯放棄。
求風少。
莫非風少容不下,要送走他們?
還是?
猛的看向旁邊酩酊大醉的男子。
那人將不久於人世。
心驚肉跳,砰的一聲,手中的杯子松落吧檯上,稠色的汁液,濺灑手背。
鄭潔梅立馬址來紙巾為他擦拭。
他甩手,怒聲斥喝,「別碰我!」
潔白面巾紙飄落,她手僵化,嚇得連退兩步,低下頭,不再吭聲。
他睇眼她,方才感覺語氣過重,沒有道歉,更沒有安慰,端起酒杯一口飲盡。
「你別喝酒,對、、」
沒等她說完,他打斷了她,「有提到過我嗎?」
鄭潔梅微鈍,隨即嘴角滑過一絲苦笑,關心他,也沒機會了嗎?一次一次的追求,一次一次被他挫敗,她都有勇氣再站起,這個竹馬,永遠只屬於她鄭潔梅。
似乎,變了!
「有,她讓我幫她跟你道歉。」
「自己為什麼不來!」他脫口而至。心莫名惱火,跟他道個歉,還要通過鄭潔梅,他們之間有這麼陌生嘛!
鄭潔梅蹙攏秀眉,抬起眼,猶豫了一會,還是問出一直壓抑在她心底的疑惑,「阿仁,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他回頭看眼,算是允了。
卻也沒答應,可以問,卻不能惹惱他!
她深知,小心的問,「從一開始,你就知道溫藍是女生,對嗎?」
「我若早知,又豈能讓風凌雲搶走!」謝陽仁瞋怒難抑,他愛溫藍,比風少還早,幾次相處下來,便對那冷淡有趣的人兒,產生了好感。
可那時,他風凌雲在做什麼?
差些掐死她!
他悔,悔不該早把她接出風家,她便不會急於回家,便不會有暴風雨夜的事。
他更恨,恨她,恨好友、他的父親一次次的加害無辜純淨的她。
更恨的卻是自己!對這一切毫無察覺,還是從風凌雲的嘴裡才得知。
「我知道了。」鄭潔梅乾笑,心,該死了!
也許一切早就注定的,從與溫藍相遇那天,他假扮同性戀,說他真的真的很愛她時,就注定了。
她鄭潔梅在他的生命中,什麼也不是。
不過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罷了!
頭一次,她好想逃離開這個男人。
不等謝陽仁問,她自行張嘴全說了,「她說,讓你不要跟伯父慪氣,也不要氣菲姨,更要放過自己,不要為那些塵年往事,把自己違裝起來,能違裝成猩猩,但那不是人,到最後,幸福終生的反而有可能是醜陋的烏鴉。」
鄭潔梅原原本本照區藍所說的說,一天下來,她啄磨著,卻始終沒想明白,區藍話裡的意思。
謝陽仁嘴角咧開,有趣的人,教訓起人來,字字珠璣,竟不帶一字髒話,不就罵他花心像猩猩,仰頭卻是大笑,「知我者溫藍!」
這一笑,灑脫出眾。
頻頻惹來關注。
鄭潔梅看呆,他迷人,從不需要理由,不分場合。
他放下杯,止了笑,斬釘截鐵,「我要見她!」
鄭潔梅訝異,立馬阻止,「她跟風少在一起。」
「那又如何?」他反唇相問,笑容滿帶自信,「就算她在天上,我照見無誤!」
誰也阻止不了,大有神擋誅神,佛攔殺佛的氣勢,鄭潔梅呆在那回不過神。
深更半夜的,他上哪見溫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