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病,一直以來,都有!」一句話拆了段,他嘴唇吸動,眺望遠方,深邃的眼裡,乃至心裡,有的只是那病弱盈體的女子。
區藍深深凝視他,這一刻,她感覺這個男人很親切,似乎,他只是一個關愛妻子的男人,並不是以往那冷淡淡,拒人於千里,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王者。
隨著他的眼,望著坐定在亭中棋盤邊雍雅的女子。他很愛她,無論從哪,何處不在,都盡顯彰明。
「溫姨中的什麼毒?這麼多年,就完全沒辦法治嗎?」
「毒浸入了血液,漫入骨髓,這些年,她都是苟且殘延的活著,痛苦過,絕望過,自殺過,時間對她完全沒什麼意義,單想想,她隨時可能從這世上消失,睡一個小時,便會醒一次。」
區藍鼻間泛酸,她想忍,淚還是忍不住的潺潺流出,伸袖便拭去,她不能哭,不能讓溫姨瞧見,咧開嘴,想沖亭中的她微微一笑,笑得卻有像哭的抽搭聲。
風安毅比她鎮定,臉掛淺淺笑意,望著那女子,卻也掩不去顫抖的語調。
區藍輕聲又問,「難道就沒有辦法治嗎?」
他似乎等的就是這句話,這才轉過頭望及區藍,「有!換掉血和骨髓,把整個人的體質改變,需要最新鮮,剛從人體內取出,她的體質很獨特,這兩樣都匹配的人,少之又少。」
「拿命換命!」區藍聽得心驚,直呼出聲。
他微微頷首。
「可都八年了,風先生還沒找到合適的?」她小心翼翼,怕正好說中他的痛處,又忍不住好奇。
「找到了!」風安毅毫不避諱,「找是找到了,只怕那人不肯!」
區藍緩緩點頭,這樣的事,讓別人答應,比登天還難,拿命換命,救了溫姨,那人便會丟命,儘管他是為溫姨,為風家,可別人,也有家人,有朋友。憑什麼就捨命相救。
這才是最困難的!
以風少的本事,想必這個父親更強。何況這個男人愛妻到不惜拋兒棄女的地步,以他的能力,如果有人能救溫姨,他又怎會輕意放過,還不得想盡一切辦法。
或許,他早有準備!
恍惚中,她發覺風安毅看她的眼神詭譎怪誕,盯得她心直發麻,似乎透視了她的身體,不由驚悚顫慄。
區藍眉攏聚額,微微抬起手,那根食指抖了抖,不敢相信的指著她自己。
留下她的目的,不能回家的怪事,似乎這樣,都能解釋得通。
他沉默不語,對視的眼閃爍,亦未敢擔然自若。
如此,一切便明。
區藍蹌踉幾步,心亂得失了方寸,眼失神的四處亂晃。
從一開始,他就計劃,這個男人,那滿腹的經綸謀略,用得極深,失常的衝著他怒吼,「你憑什麼,憑什麼就認定我會肯?」
風安毅默不做聲,他心底清楚,這個聰明的女孩,心底也清楚了,兩人都心知肚明。他知道她需要的只是發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