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住她的手腕,看著殷紅的傷口,憤怒了!多少條人命踩在腳下,他不曾扯動絲毫,這手肘間擦破的皮,血絲模糊的傷口,抑制不了他的憤怒。
有著一剎那的怔愣。
似乎只有在她的面前,他才會變得這樣異常,變得不再像他自己!
或許,更憤怒於她的不聲不吭。若非讓他看到衣袖上的破洞,她是不是就打算這樣忍著?
外間的N閉著眼已裝睡,韓宇君和馮沐聞聲取來了藥物。
「沒事的,回家洗洗就好了。」區藍輕淡的說道,如往常般,受了傷,回家自行清理,到第二天,什麼也沒發生。
風凌雲一惱,她說得好輕巧,小棉簽上沾了酒精,毫不留情的往上抹去。
區藍往後一縮,蹙了眉,忍著痛,並沒有叫出聲。
他盡入眼底,手輕輕放柔,「小子,以後,開心時,可以大聲的笑,傷心的時候,可以流淚可以哭,生氣的時候,可以大聲嚷,耍耍性子,強裝,只是虛掩,你才16歲,肩上不必扛那些虛有的責任,那些事是過往的也好,是自欺欺人的也罷,不要管別人,想想自己就行。」
區藍睜大了眼,直直的看著他,過了許久,似乎猶豫不決,卻忍不住還是問出口,「真的可以嗎?」
風喜怒哀樂,人之常情,她卻跑來問他可不可以?他鄭重其事的點頭,她可以的,至少在他面前,她是可以的。
區藍緩緩的搖了搖頭,「可是,那樣會讓別人不開心,會讓別人不喜歡,還讓人討厭。」
「太過在乎別人的想法,會失了自我,只會適得其反,特別是親人!」
區藍渾身一震,話語在理,她啞口無言,從小,她就怕家人不要她,她還怕說錯話,惹得他們不開心,所以她不調皮,不強求,也不給他們添麻煩。
一個人默默的活在角落,無事時,下棋,發呆,有時望著天空好半天。
她會想,那上面是不是真的有老天?
風凌雲沒再打攪她,界芹走進來,與他耳語了幾句,兩人一同離開。
「是擎天的任務,半個小時前,又派了殺手出來。」
「動作倒是挺快的。」
兩人走進了韓宇君的辦公室,馮沐也跟著進來。
擎天,世上最大的殺手組織,凡是盯上的,就沒有人能逃脫的,無論目標地位高低,甚至於有些國家元首,都死在擎天的殺手手上,
馮沐忙不迭失的追問,「擎天要殺小藍?」
「是謝家。」陳浩然隨後跟進來,抬頭看向風凌雲,「老大,打算怎樣?」
「一天內掀了謝家。」手指扣在辦公桌上,眼前的電腦打開,「謝楠兩字,從後天開始,讓它消失在黑白兩道。」
幾人全看向他。
「為難?」他掃眼四人,狂妄語氣,不容人置疑。
陳浩然搖頭,「謝家在新加坡,美國都有強大的勢力,這兩處,需要時間,而謝楠與風叔交情不淺,只怕、」
此時,電腦屏上,截來一段畫面。
他便為此而來。
「你要動謝楠?」直接,無前奏,沒招呼。
他也只是淡淡點頭。
「誰都可以,他不行。」
「原因?」明知故問,不再看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男子,他的父親。
「風行只是由你替管,若是如此,便只有收回,我隨時可以找個人來代替你。」
戛然而止,沒給理由,純粹威脅。
風凌雲嘴角滑過一絲冷笑,替管,讓十三歲的他替管一個碩大的風行,父親,交的時候難,取的時候亦然,宛如劉備的荊州。
抬眼,看向界芹,「人找到了嗎?」
「在藍風學院。」
接過界芹手中的電話,耳邊響起懶散隨意低沉的聲音,「風老大,你啥時有那個閒情,打聽起我的下落來了?」
「有事找你。」
「哦,」對方輕應聲,願聞其詳。
「我幹掉你幾個手下,想請你再幹掉幾個。」
幾人驚呆住,殺了人家的人,還要人家埋單!
這話,恐怕只有他們老大說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