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頭乾淨的短髮,類似於毛寸,卻沒有毛寸那麼張揚。他的眼睛很大,笑容很燦爛,絕對就是傳說中的那種陽光型少年。
我疑惑地詢問他:「你怎麼知道?」
「早有耳聞,我還看見過你上電視的樣子呢!應該是你吧?在現場直播的情況下放肆地走下台,留下那些傻了眼的嘉賓和主持人。你都不知道,當時我在吃飯,笑得噴了滿桌子的飯粒!」
聽見他的話,我不知是應該哭還是繼續保持微微一笑的表情。
「很榮幸你能記得我。」
「哪裡!你鋼琴彈得那麼好!真是佩服啊!我叫石朗,很高興能認識你!」他用一種近似於崇拜的目光注視著我。
我點點頭,哭笑不得地將整理好的書本重新捧在手中,石朗卻一把將書本從我的手中奪了過來。
「是要去教室嗎?」
我點點頭。
「我來幫你吧!」
我疑惑地問道:「你知道我要去哪個教室嗎?」
「八班。」
我更加疑惑:「你怎麼知道?」
他自嘲地笑笑:「我就是在八班,這個全年級最差的班級。一般轉學生剛來都是先進入我們班的。不過如果在期末考試中考得好的話,就可以轉班級了。」
我輕輕應了一聲,顯得極其失落。
「沒關係,估計我和你只能同班一個月,七月中旬的期末考試之後,我相信,你一定會去全年級最好的班級的!」
聽到他的鼓勵,我終於勉強笑起來:「謝謝你,石朗。」
他也打趣地衝我眨眨眼睛:「能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走吧?」
與石朗一起走到高二八班教室門口的時候,他突然停下了腳步。我疑惑地望向他,他卻只是傻傻地笑著問我。
「安小紀,你不緊張嗎?不害怕嗎?」
「為什麼會緊張害怕?」我驚異地問道。
他吞吞吐吐地回答說:「我們班與其它班不同,同學們都很喜歡開玩笑胡鬧,所以你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
我看到他的表情很嚴肅,並不是在開玩笑的樣子。可是,對於剛剛轉學的新生,他們會開什麼玩笑呢?所以,對於他的話,我並不是很在意。
我只是笑笑說:「謝謝。」
於是,我輕輕地推開門,和石朗一同走進教室。
只是恍然覺得,原本鬧哄哄的教室在我的腳剛剛踏進門口的一瞬間,變得極其安靜。我站在原地,望著停止所有動作的同學們,石朗就站在我旁邊。
同學們的眼神都很奇怪,好像看見了怪物一樣望著站在門口的我和石朗。
就因為這一幕,後來我和石朗在這所瑞澤高中傳過一段時間的緋聞。對於這些,我都很無奈。可是,這些對於後來發生的事情來說,簡直都算不上什麼。那一次,他們所謂的玩笑,足足
讓我哭了一整天。
是的,就在那節課上,我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真正的恥辱。
2
那是一節政治課。
我清楚地記得那一節講的是關於國家法律的課程,具體內容我早就已經忘卻。可是,那節課給我帶來的巨大恥辱,是讓我這輩子都無法治癒的傷。
「誰來具體解釋一下關於國家制定銳收條款的內容。」盛夏的陽光射穿教室裡那扇透明的玻璃窗,政治老師站在講台上,左手拿著書本,右手拿著粉筆。眼鏡大得誇張,而她卻低著下巴,將視線放置於眼鏡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