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顏就這樣跪在我的面前,一言不發。
日願島的雪花越飄越大,輕輕地掉落到莫顏的頭髮上,慢慢融化。她就這樣低著頭跪在我的面前,咖啡色柔軟的頭髮像抹了膠水一般緊緊地貼在她的面頰兩邊,遮擋住了她精緻的面孔。
我低著頭,靜靜地看著她。
妖嬈的雪花漫天飛舞,彷彿是開出了無數朵潔白的蓮花,染白了整個日願島。曾經是誰說過日願島的冬天最美?曾經是誰說過日願島的雪花最聖潔?可是此刻,為什麼我只感覺到寒冷到刺骨的傷痛?
莫顏安靜地跪在日願島的梨花街上,毫不顧忌過路人驚異的眼光。大片大片的雪花在她的周圍繚繞,如梨花般純潔的雪花之中,她就像是一個不用言語便能將所有人融化掉的精靈。
心中無數次念到你的名字——
莫顏,莫顏,莫顏……
為什麼你總是這樣傷痛地活著,原本以為你是一隻堅強的貓,儘管流浪到海角天涯,留下的也會是你笑過的腳印。可是,天知道你身上背負著誰都不會體會到的傷痛,帶著你那把心愛的吉他到處漂泊。
我彎下腰,將她的頭髮往兩邊拉開,然後微笑。
「莫顏,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崇拜你。所以,請你不要以這種卑微的姿態出現在我的面前,好不好?」
莫顏終於抬起頭,我驚訝地發現,她的臉上佈滿了淚水。淚水在她的臉上胡亂地流淌,她的妝都花了,眼淚也變成了黑色。
我輕笑出聲:「你果然是一隻不折不扣的花貓。」
可是,她卻始終沒有說話,她始終跪在我的面前,跪在漫天的飄雪之中。
所以,我也哭了,眼淚順著眼角輕輕流下。
莫顏,你知道嗎?
我也有我自己的海角天涯,我也不願放棄那些把淚水都化成水晶的美好時光。可是此刻,你這樣卑微地跪在我的面前,讓我情何以堪?
或者,讓我們都忘記吧!忘記曾經那個逆光而立的少年,忘記那個笑容能包容天的洛梓杉。從此,我們便擁有各自的海角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