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現在是中午時間呢,讓我休息吧,我昨天晚上玩遊戲通宵了。」
「不行,我現在就要學。」心頭怒火,莊靜荷又開始霸道無理。
「咦,你不是一直不太樂意的嗎?今天發神經啦?」
宋恆驅走了睡蟲,翻起身,露出他精壯的胸膛,讓莊靜荷羞紅了臉,冷硬硬地叫:「你耍流氓啊,快把衣服穿上!」
宋恆一凜,愕然地望著莊靜荷,勾起壞笑,調侃道:「難道你還是老處女?」
「誰是處女了,快點出來。」
莊靜荷看著宋恆走近她,臉更加發燙,倉皇地逃了出來。
「哈,沒想到她其實也有內秀的一面。」
莊靜荷這兩天下了心思學車,進步神速,終於可以慢速繞著山路一直開了。
「怎麼樣?我不錯吧?」莊靜荷笑著。
宋恆笑了笑,點點頭,發覺她溫順的時候,和藍存兒一樣美,他的目光漸漸地變得含情脈脈而不自知了。
回到別墅門口,宋恆說:「我下車了,你自己兜一圈看看,我喝杯水出來在這裡等你。小心點開,別加快速度哦。」
宋恆又細心地交待了一遍基本步驟和各個開關。
「我知道了,囉嗦,下車吧。」
「哎,忘恩負義了。」宋恆半玩笑地抱怨一句。
莊靜荷一個人開著,沒有了宋恆的笑聲和溫和的話音,她的思緒飄得很遠,前路也變得虛渺寬闊,彷彿一切阻礙和樹木都消失了似的,只剩下大道任她的車子奔馳。
不由得,她加快了速度,享受車風帶給她的刺激,越開越快,潛意識裡,她想弄清楚一點什麼東西,一直困擾著她的那張男人臉。
「怎麼回事,風這麼猛,為什麼他不再出現了?」
莊靜荷急躁起來,在宋恆去喝水的時間裡,她已經繞了山路兩圈了,她一直在追尋著那個染滿鮮血的男人的臉。
「宋恆,靜荷人呢?」
宋恆拉著藍存兒出來檢驗莊靜荷的成績,展示他的教練成績。
「哦,不會吧,她一圈都沒轉完?」宋恆覺得不可思議,也有點擔心。
「放心,她已經熟練了,可能剛剛過去了,馬上就回來的。」
藍存兒望著宋恆一直搜索的眼睛,慎重地問:「宋恆,我表姐人還可以吧?」
「喂,你別說,有些東西說穿了就沒意思了。我感覺現在挺好的。」宋恆詭異地笑著,眼神卻警告著藍存兒。
「哈,你知道我什麼意思,那你怎麼老是說話來氣我表姐呀?這不像你,我記得我在你家的時候,我對你要求這樣要求那樣你都很好脾氣地接受的。為什麼我表姐要你穿上衣服你還把她趕出來了?」
藍存壞壞地說,其實,是她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又看著莊靜荷臉紅地退出來,她知道時機成熟了。
「該死的,她這麼告訴你的?」
宋恆不悅地叫。
「差不多啦!」藍存兒心虛地點頭。
「哎,兩個女人,磨人精。」宋恆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
莊靜荷的車開過來了,她看到宋恆的身邊站著藍存兒,他們又笑得這麼開心,她的眼睛越來越模糊,嫉妒讓她想淡化眼前的畫面,因為在她眼中,宋恆又成了余冠群,漸漸地,連余冠群也不是了,只是一個染滿鮮血的男人。
「啊,不要,存兒,你休想搶我的東西!」
她嘶喊了一聲,她以為會叫醒笑著的他們的,可是,他們仍然談笑風生,根本沒發現她回來了。
「我恨你,我想殺了你。」
莊靜荷的淚滑了下來,聲音更加嘶啞,油門無意識地一踩,她想衝過去拉扯開這兩人的距離,卻不知她的腿在運動的時候踩的是油門。她的手拚命轉動著方向盤,而車子,竟然就這樣向藍存兒衝了過去。
「啊,啊,……」莊靜荷尖叫著,讓笑著談著她的話題的兩人收起了笑臉,刷白著,瞪大眼睛,反應不過來莊靜荷怎麼了,為什麼會突然把車子轉了個方向向他們衝過來。
因為莊靜荷開始衝過來的時候,距離還比較遠,宋恆以為莊靜荷想開到他們面前停下來,但見她的車速越來越不受控制,而車裡的莊靜荷也滿臉猙獰著尖叫著,他發覺不對勁,以為車子失靈了。
「靜荷怎麼了?」藍存兒怎麼也想不到莊靜荷的車子會衝向她,她只是覺得有點奇怪,以為莊靜荷要出事。
「喂,快踩車剎!」宋恆一聲大喝,「快踩車剎!」
情急之下,宋恆反身一撲,抱住藍存兒的腰想往旁邊跳開,莊靜荷的車卻已毫不猶豫地「砰然」撞向他們。
宋恆被車子的側身輕輕擦過,卻仍然因為車速太快讓他站立不穩被撞得拋了起來,側滾而下,他抱著藍存兒,盡量讓她少受撞擊,但當他們倒在地上的時候,藍存兒已暈了過去,
「幸好,沒事!」一秒鐘落地之後,宋恆感覺不到疼痛,以為避開了這場意外,但見藍存兒腿間鮮血直流,而她的肚子彷彿也漸漸小了下去。恐怖恐懼撅住了他的心他的咽喉,他慌了,他害怕了。
「存兒,你沒事吧?快醒醒,你可別出事呀,我賠不起你的,你一定不要有事呀,我無法向余冠群交代。」
「砰」的一聲巨響,又嚇醒了宋恆,莊靜荷的車子在開了十多米的距離後,也控制不住撞上了別墅的圍牆,防震的車玻璃「轟」的一聲,震碎了。
「靜荷,靜荷,你怎麼樣了?」宋恆冷汗直冒地嘶喊,這個突然的慘劇,他無措得想哭了。
慌亂的腳步聲洶湧而來,洪禮民帶著傭人衝了出來,焦急地喊:「發生什麼事了?」
當他看到藍存兒身體正流著血時,他咆哮地叫:「快開車送醫院!」
宋恆把藍存兒交給洪禮民和傭人,腿有些拐地跑向莊靜荷。
車子裡,莊靜荷已匍匐在方向盤上,髮絲散亂,玻璃碎片沾滿了她的頭髮她的衣服,而她的嘴角,也沁出了鮮血。
「靜荷!」宋恆心痛地叫,不顧鋒利的玻璃碎片,伸手進去打開了車門,撥開玻璃碎片,救出昏迷中的莊靜荷。
余家的車子已開走,人也四散地去報告的報告,回歸工作崗位的回歸工作崗位了。
宋恆焦急地吞嚥氣息,感覺人情有些冷漠,余家的人也不過來看看,一下子就散了,車子也沒有。
他哪裡想到,洪禮民因為憤怒已經不會管他們的死活了,他只負責管余克凡的死活。
「哎,真是的,靜荷,你撐住,我送你去醫院。」宋恆淚意浮上眼底,對莊靜荷滿是同情和愛憐。
他把莊靜荷放在地上躺下,然後赤手撥開玻璃碎片,不顧手掌被劃出鮮血,他急忙坐進駕駛坐試著發動車子。
幸好,車頭撞凹了一大片,還能開動。
「靜荷,你撐著,馬上就到醫院了。」
余冠群接到洪禮民的電話,正在簽合約。手機響著,他看了一眼,沒有去接,直到簽完了,把合約拿在手中,他才接聽洪禮民一直打進來的電話。
「洪叔,什麼事打得這麼急?」
「少爺,你快到醫院來,少奶奶被車撞了。」
洪禮民焦急又略慌的聲音讓余冠群彷彿聽著魔鬼傳來的聲音,他的臉冰掉,手機失去掌握「砰」然掉在地上,他顧不得撿,拔腿就往餐廳外跑。
他頭腦一片空白,想到車禍畫面,他恐懼得嚇出了一身冷汗。他太在意他們了,他不能失去原本握在手裡的東西。
「啊!」他的腿根本不容他奔跑,他狼狽地摔在地上,助理撿了他的手機,急忙跑上前來扶起他,焦急地問:「總裁,你沒事吧?我扶你去。」
「好,快點!」
余冠群狼狽焦急地趕到醫院,余克凡也在女傭和司機的陪同下來到了醫院。
見到他的孫子,他擔憂地問:「冠群,怎麼樣了?」
他在家聽傭人描述也不仔細,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把怒火出在誰的身上。
「爺爺,您坐下來吧,還要等。」
洪禮民抹了抹額上的冷汗,走過去扶住余克凡顫抖的身體,在椅子上坐下,女傭被他打發到一邊等候了。
「冠群,我的曾孫子一定要保住,一定要保住,我老了,沒時間等了,眼看就差幾個月孩子就要落地了,噢,一定要保住。」
「爺爺!」余冠群慌亂地喊,對他而言,要保住的是藍存兒的命。
「老太爺,您別激動。」洪禮民安慰著。
「阿洪,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余克凡板著千年寒冰臉問。
「守門的保安說,是莊靜荷的車子撞上去的。」
余冠群僵住,心開始發抖,他無力地撐住牆壁,後悔的浪潮洶湧而上。
他沒想到莊靜荷竟然敢如此明目張膽地對藍存兒動手,他失算了,在這麼重要的事情上,他失算了!
他在等莊靜荷洩露馬腳,沒想到,他晚了一步,她們已經凶狠到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殺人了。
藍藍,我害了你和兒子!
余冠群深深地陷入懊悔之中,以他的生命祈求藍存兒母子平安。
「讓開,讓開。」
在他沉痛懊悔的時候,莊靜荷躺在擔架上,被推了過來,也進了手術室手術。
宋恆歉意地站著,準備接受他們的責罵,是他拉著存兒出來才發生這樣的事的。
余冠群正想好好質問宋恆,手術室的門關了又開。
「藍存兒的家屬。」
「呃,我是。」
「我們都是。」
「很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胎兒還是沒保住,是個小男孩。」醫生沉聲說道,臉上頗有哀戚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