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呀,你上次就已經有流產的跡象了,現在怎麼不多注意點呢。都快三個月了,保持心情平靜,再出什麼大差錯,會影響以後生育的。抓藥吧!」
醫生用聽診器聽完藍存兒的肚子,急促地說完,馬上吩咐護士喊下一個病號。
我要知道怎麼回事,還用來看醫生啊。藍存兒十分惱怒。
瞥了一眼小雲,藍存兒笑了笑,說:「小雲,我口渴了,你去幫我拿杯水吧!」
等小雲走出去之後,藍存兒馬上問:「醫生,要是……人工流產的話,會怎麼樣啊?」
「什麼?!」醫生尖叫一聲,扯下她的醫用口罩,十分不理解地嚴厲斥責說:
「你想流產?你現在都不穩定了,又是第一胎,流產的話不是不可以,但我擔心流產會造成你以後慣性流產,到時你想生都沒得生了,後悔就來不及了。你什麼腦袋啊,這時候人家拚命想保住,你還不要!哼!」
醫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忙碌,語氣陰陽怪氣的。
什麼呀,和衣冠禽獸一樣討厭,罵人家腦袋有問題!我不過是問問嘛,至於這樣嗎!
「我問問而已。」
藍存兒悶悶地說,手不自覺地撫上腹部。
看來,這個孩子不要都不行了。不知說是他的幸運還是自己的不幸,現在,她是想甩了這個受精卵都甩不掉了,她不想以後都不能生育,孩子她還是喜歡的,只是不喜歡和衣冠禽獸生,憑什麼自己現在受苦,他卻到谷映雲那裡偷情尋歡呢?
想得惱火,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肚子又因為她的憤怒而悶痛了一下。
拿了藥單,小雲回來了,藍存兒急促說:「我突然不口渴了,我們回家吧!」
「呃?」小雲走得滿頭大汗,生怕她有什麼意外,她不喝我倒想喝了!
「哦,你是陪她來的吧?她老公呢?怎麼不來。那我跟你提醒一下吧。回去,你告訴她老公,想好要流產的話,親自陪她過來,不然有什麼後果別找我。回去好好安胎吧,情緒保持平靜,偶爾運動一下有利於以後生產。走吧!」
「嘶,」藍存兒撅起嘴巴暗罵醫生一句,她的嘴巴怎麼像大煙囪啊,才多久就通風報信了。
「呃,我們會注意的了。」小雲意識到醫生不太耐煩,扶了藍存兒就走。
「存兒,你跟醫生說你要流產啊?」小雲小心翼翼地問,如果有這想法,她得報告少爺去!
「你聽她糊說,我只是問問而已。」
「沒有就好。」
兩人走出醫院,攔了的士上車,余克凡急馳而來的私家車與她們擦肩而過。
余克凡顫抖地杵著手杖,顫抖地喘息著,盡自己最快的速度向手術室走去。
洪禮民攙扶著他,余克凡一心急,怒道:「別扶我,你快去問問什麼情況,我慢慢走!」
他們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說他的孫子出了車禍,把他下半生的夢都嚇醒了。
年邁如他,冷靜暴戾如他,在災禍面前,他也慌了手腳,除了吩咐洪禮民,其他唯一能想得起的人居然是他那個孫媳婦。
當下,他馬上打了電話給小雲,可惜小雲根本沒接聽,他更加心焦,就這樣和洪禮民慌慌張張地趕來醫院了。
冠群,你可得挺住,我就你這個孫子了,我還等著我的曾孫子呢。哎,你怎麼就不爭氣呢,都好幾個月了,一個女人的肚子也搞不大,虧你還在外面風流快活,現在還進了醫院,我不管,你欠我的,不給我曾孫子我不放過你,你得給我好轉過來。
經過大半夜的折騰,余冠群已被轉入高級病房,他的右腿骨折纏上了厚厚的石膏吊在支架上,臉上的傷也作了處理,幸好刮傷不深不需要縫針,不然,他俊美的臉被毀容有他抓狂的了。
骨折不是太嚴重,但是腦部卻有些麻煩,有中等程度的腦震盪。
此時,余克凡正對著昏迷著的余冠群唉聲歎氣,他的心臟哦,幾乎都停止跳動了,幸好這不爭氣的東西還活著,不然他一定追著他打。
「哼,阿洪,還沒聯繫上小雲嗎?打存兒的手機看看。」
余克凡心裡很不高興,他的孫子車禍受傷都住院了,三番四次打電話給藍存兒,竟然找不到她,讓他不得不懷疑,這三四個月來,他讓孫子帶著孫媳婦到外面住是否正確,如果是好事,怎麼會連個消息都沒有呢?三四個月,生兩個孩子都有了,哼!
哎,都怪我被冠群哄騙了,才答應他讓他們兩人到外面逍遙快活,沒有我的督促,怎麼會有孫子呢?難道藍存兒還是像以前那樣,欺負我孫子不讓他睡覺嗎?
哼,哼,余克凡怒哼兩聲,焦急地等著洪禮民打電話。
「我找到了少奶奶的手機打過去,她的手機關機了。小雲的一直沒有人接。」
洪禮民謹慎地說道。
「哼,她就這樣把我孫子的生命置之不顧了嗎?」余克凡沉聲怒喝道。
「哦,肯定不會的,這時候可能都關機睡覺吧!」洪禮面勸慰道。
「我孫子都受傷了,她還睡得著?」余克凡更加憤怒,手杖被他捶得撲撲作響。
「呃,這個,她不是還不知道少爺受傷嘛,知道的話,肯定會來的。」
洪禮民很無辜,不過他知道余克凡擔心焦急了才會這樣無理責怪他人,沒人比他瞭解余克凡的脾氣。
「哼!」余克凡稍微意識到自己理虧,卻不肯承認,仍然固執地吼:「不知道也不能睡啊,老公沒回來,她怎麼能睡得著?吼,我的孫子就這樣被她虐待的!老公沒回來,她還能睡,等我孫子回來了,就沒人侍侯他了。虐待啊,虐待啊!」
余克凡越說越憤怒,孫子沒生,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生,他的孫子就被她折磨成這樣了!
余克凡乖戾的思維越噴越狂,總之,所有的過錯,他都算到藍存兒的頭上了。
洪禮民還想打電話看看,余克凡喝道:「不用打了!」
「哼,我的頭!」余克凡突然一陣天旋地轉,幸好洪禮民急忙扶住,扶他到椅子上坐下。
「老太爺,你太累了,我送你回家吧。」
「沒人照顧我孫子,我怎麼能走呢!哼,白疼那丫頭了,竟這樣對待我孫子!」余克凡雖然疲憊,怒火仍然燒不停。
「我看著吧,你休息,要不我讓人弄張床過來給你休息吧!」
「就這樣吧,明天一早,我要去踢開那丫頭的門,看看她是不是真的睡得著!哼!」
「哎,累死我了!」
一夜都睡得迷迷糊糊的,肚子已不會作痛,藍存兒擁著一床棉被,在太陽初升的時分就了無睡意。
余冠群昨天晚上居然一整晚都在谷映雲那裡共度春宵,現代怨婦原來是這樣當的!
哼,讓他去死!
頭昏昏的,其實很眼睏,卻沒有一點睡意,又無力爬起來,還生著一肚子怨氣,想讓人心情平靜,根本不可能。
衣冠禽獸,有一天你落到我手裡,我一定好好折磨你,不讓你好過!
門鈴瘋了一樣大作,小雲一路走一路喊:「來了來了,是少爺嗎?」
她不放心,守了藍存兒一夜,好不容易早上見藍存兒沒什麼事,她才做早飯。
「呃,是老太爺您啊!」小雲原本輕鬆的表情馬上僵硬嚴肅,側過一邊,讓余克凡進門。
「那丫頭呢?」余克凡才問著,腳步已經往房間的方向走去。
「呃,還在休息呢,現在這麼早。昨天存兒,呃,少奶奶肚子不舒服,上醫院看醫生了,所以睡晚點了。」小雲腦袋飛速運轉,幫藍存兒推脫說辭。
「你不用解釋了,去把她拉起來!」余克凡已在主人房的門前站住,命令小雲道。
「呃,是,我這就去,老太爺!」
小雲微彎腰,恭敬地應道。
「存兒,快起床了,老太爺來了!」小雲打開門鑽進去,又關上,才急忙奔過來攙扶起還蜷曲在床上的藍存兒。
「誰?誰來了?」藍存兒聽到余克凡來了,心情也馬上緊張,都幾個月不見了,他還來做什麼?
猜不出余克凡的目的,藍存兒更加不安。在她眼裡,余克凡是個冷暖交替異常明顯的老頭,高興與不高興直接寫在臉讓人不寒而慄。
「老太爺,老太爺來了,我看他的臉色很不對,你快點,別惹怒他!」
小雲拿來衣服讓藍存兒換上,兩人一陣忙亂,藍存兒心裡慌得沒底,余克凡這麼早就來造訪,還這麼怒火地把自己挖醒,天知道有什麼錯事要算到她頭上了!
才弄好衣裝擦乾淨臉,她們就急匆匆地走出房間去面對余克凡。
雖然藍存兒其實想躲在房間裝作不在躲過余克凡這一劫,但是,這種假裝只會讓自己的下場更糟糕而已。
門外的余克凡已累得不勝站立,回到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了。
他的手杖正拿著支在茶几上,手握得異常緊,一副想打人的架勢!
洪禮民站在一邊有點無措,他無奈地抿了抿雙唇,只祈禱藍存兒能有好的解釋和理由,不然,無人能消得了余克凡的怒火!
「噢,她們出來了,老太爺!」洪禮民焦急遊走的視線看見藍存兒和小雲出來,馬上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