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下,繁星點點,像一隻隻飛在天際的螢火蟲,給這個黑夜帶來一絲絲光亮。
參天大樹,枝繁葉茂,樹下,兩個修長的身影正緊緊的抱在一起。
煜祺仰著頭,他心甘情願的奉獻了自己的血,被沒想到自己的弟弟竟然是一隻貪吃鬼,這一吸,便聽不下來了。
當龍軒雲終於感到滿足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吸得有些過分了。
煜祺微笑著,伸手在自己的脖頸上抹了一下,消除了傷口,隨後將目光轉移到了龍軒雲的胸口。
敞開的長衫內,健碩白皙的胸膛上的血洞顯而易見,吸過血後的龍軒雲明顯感到自己的體內從滿了力量。
煜祺將自己的掌心按在龍軒雲的傷口上,不多時,從他的掌心中發出微弱淡淡的如月光般的光芒來,隨著光芒漸漸擴散,龍軒雲的傷口慢慢變小,最後全部癒合,連一點疤痕都沒有,就像當初一樣的完美。
「感覺好些了嗎?」煜祺笑著看向龍軒雲,他的聲音聽起來比以前還要慵懶,像是渾身沒有力氣的人,躺在床上即將進入夢鄉的感覺。
龍軒雲沒有回答煜祺的問題,而是將目光投向煜祺身後的漫妮,她側躺在草地上,雙眼緊閉,看似睡得安寧。
「看來她在這裡,你就不能全神貫注的聽我說話。」煜祺臉上的神色顯然有些不太高興,回身,從脖頸上扯下他一直戴在脖子上的項鏈,說是項鏈,不過是一根黑色粗繩上串著的一顆紅色珍珠,這顆紅色珍珠的性質與龍軒雲的血色耳釘是一樣的,都是用自己的鮮血煉製而成的。
煜祺將項鏈向空中一拋,輕聲說道:「火烈。」
眨眼間,半空中出現一隻週身紅色羽毛的尖嘴大鳥,大鳥在半空中閃著翅膀,那紅色的羽毛被抖動的彷彿燃燒的火焰一般,因為翅膀強而有力,煽動的同時,樹林中猶如掛起巨峰,樹枝搖擺,草地傾斜,膽小一點的動物全部躲藏在安全的地方不肯出來。
「火烈,將她帶走。」說著,煜祺伸手一指躺在地上的漫妮,對著半空中的大鳥下著命令。
只見那只名叫火烈的大鳥一個俯衝下來,用尖長的細嘴啄住漫妮的衣服,然後仰頭,拉扯了一個漂亮的弧度之後,再次回到半空中。
飛行過程中,大鳥頭部一甩,將漫妮拋到了空中,降落的時候正好火烈飛過,接住了她,就這樣,漫妮躺在火烈的背部,被帶走了。
「你要帶她去哪?」龍軒雲依靠在樹上,仰望著那只名為火烈的鳥將漫妮帶走。
「帶她去哪?呵呵,軒雲,用我們一個月的賭期來尋找答案 吧。」煜祺伸手探在龍軒雲脖頸的脈搏上,現在的龍軒雲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但身體依舊很虛弱,需要大量時間來調節,這也就是煜祺為什麼要封印他一個月的原因。
「現在,該是我們實行賭約的時候了。」說著,煜祺伸手,一把將龍軒雲打橫抱在懷裡,感到懷中人的份量,煜祺不自覺地便笑了,「軒雲,你可比小時候重多了。」
「你又要帶我去哪?」龍軒雲並不理會煜祺的話,而是挑眉反問,湖藍色的眸子有著無盡的妖媚。
煜祺低垂眼簾,琥珀色的眸子與龍軒雲對視,淡淡一笑,「當然是去一個很遙遠的地方。」
話音剛落,只見煜祺抱著龍軒雲一個飛身,跳出了森林,銀灰色的長衫與破爛的白色長衫在風中飛舞飄揚著。
龍軒雲安靜的被煜祺抱著,任憑他將自己帶到什麼地方,不知過了多久,煜祺才停下腳步,未看周圍景色,便先看見煜祺唇角的弧度。
「我們到了。」煜祺將龍軒雲放到地上。
這裡是一片白茫茫的冰雪世界,在月光下閃耀的光芒,就像龍軒雲的長髮一樣,冰冷的氣息讓這裡看不到一絲綠色,時而有風打著漩渦,捲起地上的雪夾雜著寒冷一掃而過。
煜祺抬步向前走去,龍軒雲便在後面跟著,兩個人一前一後,進入到了一座山洞。
山洞的情形與外面差不多,已經成了冰的世界,這裡會風吹的很乾淨,冰面透明,可以映出兩個人的影子。
進入山洞,走了一段時間,突然眼前的世界豁然開朗。
只見這片寬廣的山洞中,有一泊靜靜的潭水。
煜祺轉身,盯著龍軒雲的眼睛,用手指指了指前方的潭水,用慵懶略帶疲憊的聲音說道:「你先用這水泡下身子。」
龍軒雲沒多問一句,逕直向潭水走去,站在潭水前,潭水似乎很深,雖然清澈卻看不見底,浮在潭水表面上的冰塊,顯現出了這裡有多冷。
看了一會,龍軒雲動手將身上的破爛的衣物全部去除掉,赤 裸著身體,邁進了潭水裡,一股刺骨的寒意襲來,讓這個強大的吸血鬼微微皺了皺眉頭。
這個潭水似乎並沒有想像中的深,或許是天然,或許是人為,下面竟然有讓人落腳的地方,龍軒雲站在裡面,銀色的長髮輕輕浮動在水面上,向四周散開,白皙的肌膚與這裡的冰天雪地有著天然合一的感覺,閉上眼睛,雖然冰冷,但龍軒雲卻覺得十分舒服。
「你被斷魂劍所傷,雖然傷口癒合,但那是我用我外界的力量和你喝下我的血相互感應才暫時封住的,這裡比較適合條理的傷。」煜祺說著,走到潭邊,蹲下身,伸手,掬起一捧水灑在龍軒雲的肩頭上,冰涼的水珠順著龍軒雲的肩膀沿著鎖骨,一路下滑,形成一個濕漉漉的痕跡,看起來十分的性感。
「給你準備了一件新衣服,洗好了就穿上吧。」說著,煜祺從旁邊拿過來一疊乾淨的衣物,放在潭水邊。
「你早就準備好了?」龍軒雲有些意外的看著煜祺,只見他笑而不語,只是站在岸邊看著他。
龍軒雲轉過身,將後背靠在岸邊,疲憊的閉上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煜祺拍了拍龍軒雲,讓他清醒過來,「上來吧。」
嘩啦一聲,龍軒雲從潭水裡走了出來,赤著雙腳踩在透明的冰上,從身上流下無數的水滴,在叫下形成了一灘水漬。
彎腰,將地上的衣物拿起來,一件件穿在自己身上,一切整理好之後,轉頭看向煜祺。
只見煜祺笑著走過來,伸手一把將龍軒雲再次推進了潭水,另一隻手掌對準潭水放出大量的寒氣,就在龍軒雲即將碰到水面的時候,潭水表面結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龍軒雲被一股力量強制的帶到了潭水中央坐下,接著,寒氣從四面八方爬向了龍軒雲,一層層包裹著,龍軒雲的身體開始變得僵硬。
閉著眼睛,銀色長髮散落在肩頭,臉色因為失血過多而顯得過於蒼白,淡粉色的唇給這張過於白皙的臉上增添了一抹色彩。
不多時,龍軒雲的四周就結了厚厚的一層冰,此時的龍軒雲就像琥珀裡的昆蟲一樣,將這種狀態定格住了。
煜祺漫步走下潭水表面的冰層,一路走到龍軒雲的面前,蹲下身,伸手附上那厚厚的冰塊,溫柔的說道:「別忘了我們的賭期是一個月,一個月後,你就會知道,自己到底愛不愛她。」
說完,煜祺起身,離開了這座山洞,為了確保龍軒雲這一個月不受外界的侵害,煜祺將山洞的洞口也封住了。
身穿銀灰色長衫的男子行走在白茫茫的雪海中,留下一串串腳印,他那耀眼的金色長髮,給這個只有白色的世界裡,留下了不一樣的色彩。
※※※
烈火帶著漫妮一路飛行,最後,在一座人際罕見的深山中降落了,這是山林深處的一片空地上,空地中央,有一個木質的小屋子。
烈火便在這小屋子前降落了,收了翅膀,半臥在地上,乖巧地等待著主人。
背上的人睡得很沉,烈火只要確保她不掉到地上就可以了。
不知道等了多久,才聽見細微的腳步聲,烈火抬起頭,見煜祺已經在眼前了,烈火像是撒嬌般的將頭在煜祺的胸前蹭了蹭。
「呵呵,乖。」煜祺十分寵愛的拍了拍烈火的頭,然後看了看它背上的人,還在不知世界變化的沉睡著。
煜祺伸手,將漫妮抱下烈火的背,轉身向那個小木屋走去,推開門,屋裡的陳設很簡單,但看樣子是好久沒人住了,到處都是灰塵。
煜祺將漫妮放在床 上,伸手,用手指點在她的眉心處,輕聲說道:「當你醒來的時候,會忘記所有人。」
說完,轉身出了屋子。
煜祺現在感覺疲憊極了,龍軒雲吸了他太多的血,隨後他用運用了大量的能力,所以,他迫不及待的躍到烈火的身上,躺在它的背上休息。
「烈火,你說,我是不是太寵著他了?」煜祺像是問烈火,更像是問自己。
只聽身下的烈火發出嗚嗚的響聲。
煜祺笑了,用慵懶而疲憊的聲音說道:「你懂什麼,我們是兄弟。」
說完,便閉上了那雙美麗的雙眸,他實在太累了,需要很多時間來調息自己的身體。
漸漸地,煜祺睡著了,他做了一個夢,夢中,是他們兄弟三人小時候的場景,不知不覺中,一抹笑容,爬上了他紅艷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