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靜愣愣的站立著,湖水般清澄的烏瞳漸漸的浮上一抹水光,迷離若江南的霧氣,她亂了,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事情變化的太快,根本就超出了她預想的范圍,現在連對策都來不及想了。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呢?
混沌之際,夜痕宇卻不知幾時已經轉到她的面前,有力的手臂緊緊的箍住了她的小蠻腰,無比深情的凝望著她。
那一雙子夜般深邃的瞳仁,猶如一泓幽深的潭水,一望,就只覺掉入深淵,一直往下沉,往下沉,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靜兒,相信我,我是真的愛你。”為了你,我可以放棄所有,連皇位我也可以不在乎。
微涼的唇就這樣輕輕的覆上,溫柔如蝴蝶飛過,仿佛她的唇瓣是他最珍愛的珍寶,他沒有霸道的進入她的唇內,只是溫柔的在她的唇上低哺。
他的唇帶著微妙的熱流,將美妙又溫暖的感覺傳遞到她的心間,心底某個最柔軟的角落,輕輕的被掃了一下,一股心悸緩緩的滑過。
身子在無形中漸漸的變得軟柔,夜痕宇驚喜的察覺出她的轉變,似乎瞬間也有了勇氣,溫柔如水的親吻漸漸變得熱烈、急迫。
靈巧的舌毫不費力的探入她的口中,甜美誘人的芳香讓他的呼吸都變得急促,燙人的體溫閃電般的騰升,忘我中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她胸前的柔軟已經抵在他雄健的胸膛上。
空氣中有著淡淡的甜膩味道,很清香,也很清新。
晨曦下,映出兩人緊密貼合的身影,像一幅靜態的畫,美麗極了。
“殿下,您起來了嗎?”是凝香的聲音。
門外的凝香臉色有些暗沉,神情也很緊張,昨晚看著皇子妃被殿下抱進寢宮,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她都擔心了一晚上了。
周思靜觸電般的被震醒,慌亂的推開夜痕宇,臉頰緋紅,不知所措的低頭望著自己的腳尖,這時才發現自己竟然沒有穿鞋。
夜痕宇惱怒的幾乎想沖出門去大罵凝香一頓,她竟然敢破壞他的好事,這多麼難得的一次好機會呀,就這樣活生生的給破壞了,真是氣死他了,可在看到周思靜那羞赧的模樣,他的心情又奇異般的舒暢了。
“靜兒,你該洗漱了,吃過早飯我們就出發吧。”
夜痕宇淺笑著拉起周思靜的手,她的手晶瑩柔嫩,膚光緊致,纖細的手指,遠勝春蔥,觸感更是堪比絲綢,順滑如水,讓他都有些捨不得放開了。
周思靜依然羞紅了臉,不敢抬頭,臉上燙的幾乎都可以燒熱一窩粥,剛剛…剛剛她竟然就這樣讓夜痕宇給吻了,而且,而且連她自己都沉浸在其中,真是太粗心大意了。
周思靜心內懊惱不已,手上傳來夜痕宇灼熱的溫度,她掙扎著想脫離,可夜痕宇卻抓的恰到好處,不緊不松,又讓她掙脫不了。
“靜兒,今天你可不能再穿這些衣裳出宮了,如果想痛快的陪你皇兄他們玩,你還是穿便服吧。”
夜痕宇深邃若幽潭的眼眸一瞬不瞬的凝望著她,眸底似一泓溫柔的情湖,柔軟的讓周思靜根本不敢看他,她最不能抵擋的就是夜痕宇的溫柔了,沒辦法只得又低下頭來。
烏黑的眼珠子轉了轉,像蝶翅般濃密的睫毛迅速的扇動起來,周思靜已經陷入了思考。
嗯!他說的也有道理,是不能穿這身衣服了,上次跟皇兄出宮,就引來一大群人的竟相觀看,把路都堵的水洩不通,這次還是換吧,要不然又玩不成了,這次機會如果錯過了,真不知道以後幾時還會有這樣的機會呢?
“可是我沒有你說的便服啊?”
抬眸,冷不防的就說出了這麼一句話,連她自己都被嚇了一跳,對上夜痕宇那深情款款的眼睛,她一怔,又尷尬的撇開了視線。
“呵,上次不是給你做了幾套嗎?先拿一套來應該是有的,我派人去取。”夜痕宇輕笑著,指腹輕輕撫摸了下她的手背,這才松開她的手,轉身對著門外的凝香喊:“進來吧。”
凝香低著頭,一臉恭敬的走了進來,福身說:“奴婢參見殿下。”
“免了,你去聽雨閣取一套皇子妃的衣裳來,快去快回。”
夜痕宇的嗓音低沉渾厚,卻讓人不容置疑,細心一點的可以發現,他和周思靜講話時的語調可不是這麼生硬霸氣。
“是,奴婢遵命。”
凝香又福了福身,趁轉身之際,偷瞄了眼周思靜,見她面頰酡紅,一臉的羞澀,嘴角隱隱的漾起一抹開心的笑弧,看來,皇子妃跟四殿下的關系好像發展的不錯哦!真是太好了。
凝香出去後,緊接著,門外又進來三個小太監,手上都端著一些洗漱的用具,一致鞠躬後,其中一個太監開口說:“殿下,該洗漱了。”
聲音很輕,很稚嫩,甚至有些耳熟。
周思靜好奇的抬眸一看,這才發現其中一個小太監很面熟,好像是以前在客棧裡見過的那個幫她提行理的小書童。
小書童也悄悄的看了眼周思靜,看到她在看他,馬上又謹慎的垂下了頭。
這個皇子妃其實他很喜歡的呢,只是四殿下一直都不喜歡她,不過最近這段時間聽說四殿下已經開始喜歡皇子妃了,不知道是真是假?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應該是真的吧,因為皇子妃已經在華韻殿留宿了呢?
“啊!是你呀,原來你是夜痕宇的貼身太監?”周思靜淡淡的開口,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竟然很想跟這個小書童說說話。
小書童緊張的不得了,急急的將木盆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很謹慎的鞠了個躬,說:“奴才叩見皇子妃。”
“不要對我行大禮,我不喜歡哦。”周思靜淡定的說了一句,腳心傳來的陣陣涼意讓她不得不開始四處找自己的鞋子。
正四處搜尋著,誰知夜痕宇卻驚呼一聲“靜兒”,人已經被騰空抱起,眨眼間她已經坐在了床榻上,夜痕宇半蹲在她面前,用責怪又心疼的語氣說:“你怎麼不穿鞋子就下床了?”
他也是剛剛才發現的,心裡已在不斷的責備自己怎麼那麼粗心。
“呃…。”
周思靜還未來的及開口,只聽一聲“砰”一個小太監手裡的木盆摔在了地上,准備洗漱的水撒了一地,更甚至將身邊的兩個小太監身上都濺了一身濕漉。
突如其來的震響讓周思靜冷不防的顫了一下,困惑的望向那邊,他們這是怎麼了?
一時間,整個寢宮氣氛頓時冷凝了下來。
“撲通”一聲,那個肇事小太監已經渾身顫抖的跪在了地上,連連駭聲求饒:“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奴才不是故意的。”
緊接著,其他兩個小太監也跟著跪了下來,身子顫抖的如風中搖擺的柳絮,驚駭的抽息著:“殿下饒命。”
夜痕宇轉身,臉上已是一臉冰寒的樣子,深沉而犀利的眸子幽冷而逼人,嚇得三個小太監幾乎都快要將身子貼在地面上。
肇事小太監臉色慘如白紙,嘴裡不住的嘶喊著:“殿下饒命,奴才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是無意的,他只是被這麼不像四殿下的四殿下給嚇著了。
從他進華韻殿做事開始,他見過的四殿下就是常年一張冷若冰霜的臉,萬年寒冰一樣的凜冽眼神,高高在上的一副距人於千裡之外的樣子,可剛剛的四殿下,根本就不像原來的他啊,他能不被嚇一跳嗎?嚇得他連手上都沒了知覺,所以那木盆才會掉地上的。
“不是故意?難道你還是有意的?”
夜痕宇冷冽的聲音如寒風刺骨,他是真的惱火了,一早上美好的事情都被這些下人給攪和了,他跟他們是不是有仇呢?
周思靜默默的看著,明淨光彩的烏瞳裡閃爍著迷離之色。
她的心裡是五味雜陳啊,這夜痕宇翻臉怎麼比翻書還快,剛剛還是一臉溫潤的對她呢,轉身就這樣怒不可遏著對下人,人家給他當奴才已經是給他天大的面子了,他竟然還擺著皇子的架子,在這裡耀武揚威的,明顯的大男子主義嘛,她,不喜歡。
“夜痕宇,他們沒犯什麼錯呢。”周思靜忍不住開口,淡淡的語氣中隱含著一絲不快。
“呃?”夜痕宇詫異的轉身,臉上又回復了適才的柔情,“靜兒,他剛剛犯了驚擾之罪,他不是嚇著你了嗎?”
夜痕宇心疼的凝望著周思靜,剛剛他明明察覺到她身子顫抖了一下。
“他並不是故意嚇人的,何況我看你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呢,快讓他們起來吧,身上都濕了,讓他們回去換身干淨的衣服吧。”
周思靜說完這話又想起應該找自己的鞋子,左右看了看還是沒看見,便問夜痕宇:“夜痕宇,我的鞋子呢?你有看見嗎?”
夜痕宇輕笑,從床榻的下方拉出一個小抽屜,她的鞋子整整齊齊的放在裡面呢。
“呃?這床下面還有鞋櫃來著?真沒想到,這裡也這麼先進了。”
周思靜忍不住的低喃了一聲,快速的穿上鞋子,起身,看到那三個小太監還是一動不動的跪在地上,呃,想來他們是只聽夜痕宇的命令吧,她的不管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