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想幫我安排一份工作,這也不用我出院後再找。」品月喝了一口牛奶潤了潤唇,然後繼續吃。
「工作?你幹嘛要工作,在家歇著不好嗎?」宇文濯無法理解地盯著她。
「在家歇著?我又不是沒手沒腳,在家歇著我不成廢人了嗎?」品月不可思議地看了過去,很奇怪,在現如今的二十一世紀裡,怎麼還會有這麼不開竅的傢伙存在……
難道是在古代呆久了,腦子都被憋屈得退化了?
「你在家歇著,我養你啊!」他說得理所當然,卻原來是另有打算。
但品月也不是那些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大小姐,聽到他的話立即反駁:
「我寧願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自己賺來的饅頭才香嘛!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已經跟安琪說好了,等一出院就去他的專用舞團報道。」
「真的要去?」宇文濯還是不死心,緊緊地追問著,只怕是想著,說不定她哪一次就變卦了呢。
然而,她再一次堅定地點了點頭:
「一定要去!都說好了的,不去就失信於人了,那樣不好!」
她立即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反過來開始規勸宇文濯。
「行行行,答應你就是了,幹嘛沒完沒了地嘮叨?」他可真是怕了她這樣的無敵碎碎念。
「嗯,那我就不嘮叨了。」滿意了,她也悠悠地住了口,反正說了那麼久,她的嘴巴也已經很乾澀了。
「阿姨的骨灰我已經安葬在陵園裡了,按照你的吩咐,跟叔叔合葬在一起了,但願他們下輩子還能再做夫妻。」宇文濯的聲音裡帶了幾許悲涼。
品月突然想起宇文漱曾說過的話——
他和她是經歷了十世的有花無果之後才在這一世修成正果的,對吧?
照現在的情形看,果然是個可憐的孩子……
宇文濯突然回過神來,見她看自己的眼光充滿了憐憫,微動心神便察覺了她的念頭,當即一個不輕不重的爆粟就下去了——
「把你那些念頭給我收回去!」說著,他一把抱緊了她,低低的耳語在她耳邊迴盪,「我只要這一世的白頭偕老就夠了……」
這讓她突然想起了《求佛》裡的那句歌詞——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幾千年……
如果真的有佛,她要求幾千年,才能換來這麼一個對她癡心不悔的人?
突然就被水氣氤氳了雙眼,心底有一個極弱的聲音輕輕地質問自己——
這樣對他,你真的忍心嗎?
「怎麼哭了?」他察覺了異樣,低下頭看她的臉。
「對不起……我從來都沒有為你想過,原來我竟然這麼自私……」愧疚之情無處不在,在這個當口全數湧了出來。
「沒關係的!傻丫頭,我都不計較了,你還跟自己較什麼真啊?」他呵呵一笑,眸底卻滿滿的全是感動。
只要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即使下一秒就死去,又有何妨?
兩個人靜靜地坐在病床上,緊緊相擁,晨曦的光線透過玻璃窗射進來,溫暖地照在他們身上,十分愜意。
宇文濯微微地勾起唇角——他的春天,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