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人所說,乃是莫小姐最後撲向顧一龍,不小心被地上的死屍絆了一下,傾身倒向品月,而品月便趁此一刀遞出,刺中莫小姐要害,從而致她於死地!
品月有些想笑,有時候,有意與無意,也只是一字之差吧!
「品氏,他們所說可否屬實?」風輕揚還是一口一個品氏叫得不亦樂乎。
「回大人,之前情形完全屬實,只不過最後,莫小姐被地上的死屍絆倒,品月只是想伸手扶她一把,卻忘記手中尚有利器,這才無意刺傷了她,致使她……」品月答得不卑不亢,神色也彷彿在說天氣般從容。
「這樣就講不通了吧?」風輕揚挑眉,「剛剛他們說,你在發現自己母親被人折磨得神智不清時,曾很生氣地揚言要殺顧一龍報仇,而當他的妻子——也就是莫小姐出現後,你卻又說要他們夫妻二人一同償命,這樣的心境下,你又怎麼會伸手扶她?!」他一邊質問一邊死盯著品月,深不見底的幽眸之中,隱含著難以名狀的恨意。
品月將他的恨意收入眼中,一時怔忡。
「品氏,你無話可說了嗎?」風輕揚的唇角逸出一抹得意之色。
品月訝然回神:
「回大人,之前品月的確揚言要將顧一龍碎屍萬段,在見到他的夫人後,也曾想過先殺他髮妻,讓他痛不欲生,但後來他們二人先後哀求我,殺了自己放過心中所愛之人,品月被他們的真情感動,亦動搖了報仇之心,若非發生意外,我會放他們夫妻二人遠走高飛!」她也說得肯定,倒讓風輕揚一愣,但還是隨即追問道:
「殺與不殺本一念之間。只是盛怒之下,你又豈會對仇人心生憐憫?這話,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品月無言以對,內心想法本就是一念之間,無人可證,此時就是解釋再多,也是徒勞吧!
見她沉默,莫梨的臉上泛出得意之色,心中稍有告慰——
雖然見到這個女子就像見到自己一般,但自從知道她殺死了自己的親姐姐,她的心中就充滿了恨意。
「品氏,你可還有話說?」風輕揚故意揚聲提醒。
品月靜靜地站著,淡淡地答:
「品月無法證明自己所言屬實,故無話可說!」
風輕揚似乎不曾料到她會如此坦然,不禁微微一怔,隨即又看向跪在地上的五個人:
「本官再問你們一次,那晚在金雲寨,莫家大小姐——也就是顧一龍的髮妻,是否的確死於此人之手?!」
「是!」幾個人答得沒有絲毫猶豫。
「你們可要清楚,現在你們所說的每句話都是錚錚鐵證!若有半句虛言,可是要掉腦袋的!!」風輕揚再一次確定。
「我等不敢欺瞞,以上所述千真萬確,絕不敢有半句虛言!」那些人也說得鐵板釘釘,十分確定。
「品氏,人證鑿鑿,你還有何話說?還不快將自己刺殺莫家大小姐一事如實招來!」風輕揚的臉上一片肅穆,不怒自威。
品月一時語塞,根本想不出自己還能再說些什麼。
「風大人,本王很好奇啊……」洛璟突然開口,俊朗的臉上神態從容,氣定神閒得似乎勝券在握。
風輕揚目光微微一緊,沉默了一會兒才問:
「不知王爺為何好奇?」
他淡淡一笑,優雅地站起身,走到品月身邊站定:
「你只審原告方證人,單憑他們幾句話便斷言本王的王妃是真兇,令本王好奇的是——你為何不傳喚我方證人,聽聽他又說些什麼呢?」他的聲音不大,卻透出無以倫比的霸氣。
「王爺也有證人?」風輕揚忍不住輕笑。
洛璟卻笑得更深:
「這就是風大人的不是了,你居然不問我方是否有證人就對此案下結論,未免太心急了些吧?莫非……你收了丞相的好處?」
「你……」莫丞相首先急了,但考慮到場合,只好強壓下心中怒氣,沉聲反問,「老臣一生為官清廉,王爺怎可血口噴人?!」
「肅靜!」風輕揚低喝一聲,目光犀利地看著洛璟,「那就請王爺的證人上堂來,在皇上和皇后娘娘面前,與他們當場對質!」
「不忙!」洛璟悠閒地回應,「在傳本王的人證上堂之前,本王還有幾句話要問問這幾個人。」
說完,他欺近那些人幾步,低頭俯視他們。
「你們幾人當時便在現場,可曾留意那把匕首傷了莫大小姐哪處要害?」
「呃……應該是左前胸!」其中一人回憶著當時情景回答。
「左前胸?確定嗎?」他把目光投向另外幾個人。
他們紛紛點頭稱是。
「那好!」洛璟再次轉身,面向在座各位,「請大家試想一下,若月兒想要趁機刺殺莫小姐,必然要選小腹行刺。因為只有不懂武功之人才並不知道,左胸才是人身要害,重中之重,所以,她刺中莫小姐左前胸反而是無意之舉。」
「王爺此言差矣。」風輕揚針鋒相對,甚至走下堂來,與他們二人面對面站定,「莫非王爺不知,您的王妃名動雲都之時,可有不少人知道她武藝高強啊!」
話音剛落,風輕揚的一隻右手快如閃電般直衝品月咽喉而去……